远射(第4/6页)

“危险”的头,极度惊讶地转过身,探询地往上看。怀蒂用尽全力来控制发狂的种马。

然后哈利迪先生又射了一枪,再一枪,第四枪。在枪声的间隔之间,马已经退到约翰·斯科特和哈利迪先生颤抖的手所拿的手枪之间。

“危险”的四条腿离开泥地,接着发出痛苦的嘶叫声,它侧身倒下。

“喔,老天,喔,老天,”波拉咬着手帕说道。

“我们走!”奎因先生喊着,朝那里冲过去了。

当他们到达哈利迪先生胆怯地开枪的地方时,这位戴眼镜的年轻人已经不见了。在他周围的人群还吓得不敢动,看台的其他地方则有如地狱般混乱。

在混乱中,警察在倒地的“危险”和其他乱闯的马匹间匆匆拉起警戒线,埃勒里和波拉设法溜过去。他们看到约翰跪在那匹黑色的种马身旁,他的大手缓缓地抚摸着它光滑的脖子。怀蒂看起来苍白又迷惑,卸下了小小的马鞍,赛场的兽医正在检视“危险”身侧接近肩膀的弹伤。一群赛场职员在一旁兴奋地讨论。

“它救了我的命,”老约翰低声地自语,“它救了我的命。”

兽医抬起头。“很抱歉,斯科特先生,”他冷酷地说,“这场比赛‘危险’不能跑了。”

“嗯,我想是不能。”斯科特舔一舔他似皮革的嘴唇,“它——它伤得严重吗?”

“要等我把子弹挖出来才知道,我们必须立刻带它离开这里并送它去医院。”

一位赛场职员说道:“运气太差了,斯科特。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找出开枪射马的无赖。”

老人的嘴唇扭曲。他站起来看着他倒下的种马的侧肌。怀蒂·威廉姆斯带着“危险”的马具,垂头丧气地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扩音系统报告,编号五号的“危险”被刪除了,一等其他参赛的马恢复平静,在起点排好之后,障碍赛就会立刻开始。

“好了,各位,让开让开。”医院的车子以及尾随在后的起重卡车赶来时,一个赛场警察说道。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射击这匹马的人?”埃勒里纹丝不动地问道。

“埃勒里。”波拉紧张地低语,用力拉他的手臂。

“我们会逮到他,我们有很清楚的描述。麻烦你走开吧。”

“呃,”奎因先生慢慢地说,“我知道他是谁,你知道吗?”

“埃勒里!”

“我看到他而且认识他。”

他们被带到管事的办公室,这时正好宣布“高岗”赢了圣塔安妮塔障碍赛,获得十万元奖金,它以两个半马身的差距获胜……可以说,几乎像击倒“危险”的射程一样长,奎因先生轻声对帕里斯小姐说。

“哈利迪?”约翰·斯科特以强烈轻蔑的语气说道,“那个没种的傻小子想要射我?”

“我不会弄错的,斯科特先生。”埃勒里说。

“我也看到他了,约翰。”波拉叹道。

“这位哈利迪是谁?”赛场的警察队长问道。

斯科特简单地告诉他,也提到前一天的争执。“我打倒他而且踢了他,我猜到他能够回来报复我的唯一方法是带把枪,而‘危险’替我承受了报复,可怜的小东西。”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颤抖。

“呃,我们一定会逮到他,他不可能逃掉,”警察队长冷冷地说,“我会把这里封得比鼓还要密实。”

“你知道吗?”奎因先生说道,“斯科特先生的女儿凯瑟琳从昨晚就失去行踪?”

老约翰的脸慢慢涨红,“你认为——我的凯瑟琳涉及——”

“别傻了,约翰!”波拉说道。

“不管怎样,”奎因先生冷冷地说,“她的失踪与今天此地的攻击事件不会是巧合。我建议你立刻去寻找斯科特小姐。而且,顺便把‘危险’的马具拿来,我要检查。”

“嘿,你到底是谁?”警察队长咆哮着问道。

奎因先生一脸不在意地告诉他。那个警察队长看起来有点敬畏。他打了电话到各警察总局,然后派人去拿“危险”的马具。

怀蒂·威廉姆斯还穿着制服,把小小的赛马马鞍拿进来,丢在地上。

“约翰,我对发生的事感到万分抱歉。”他低声说着。

“那不是你的错,怀蒂。”宽阔的肩膀垂下来了。

“啊,威廉姆斯,谢谢你,”奎因先生轻快地说,“这就是‘危险’几分钟前配挂的马鞍吗?”

“是的,先生。”

“就是枪击之后你卸下来的那一副吗?”

“是的,先生。”

“有没有人有机会接触它?”

“没有,先生,我一直带着它,除了我没有别人接近它。”

奎因先生点点头,跪下来检查空无一物的鞍袋。看过了翼片上的焦黑弹孔后,他的眉毛因困惑而皱了起来。

“还有,怀蒂,”他问道,“你多重?”

“一百零七磅。”

奎因先生再度皱眉。他站起来,优雅地拂去膝上的灰尘,召唤警察队长,他俩低声交谈,那警察的表情有点迷惑,然后耸耸肩,快步地走了出去。

当他回来时,一位穿着极完美有着异域风情且有些面熟的男士陪伴着他。那位男士看起来有点悲伤。

“我听说有个疯子对你开了好几枪,约翰,”他遗憾地说,“但却击中你的马,运气可真背。”

在这个暧昧的词语后面有一股恶毒的幽默,约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挑衅。

“你这个卑鄙的、偷偷摸摸的——”

“圣泰利先生,”奎因先生迎着他,“你什么时候知道‘扫帚把’会被删掉的?”

“‘扫帚把’?”对这个不相关的问题,圣泰利先生似乎有点讶异,“怎么,上个星期啊。”

“所以你才提议要买下斯科特的马——希望拥有‘危险’吗?”

“当然。”圣泰利先生开怀地笑道,“它很热门。我的马退出之后,它看来稳操胜算。”

“圣泰利先生,你是众所周知的卑鄙骗子。”圣泰利先生收起微笑,“你要买‘危险’不是要看它赢,而是要看它输!”

圣泰利先生看起来很不高兴。“这位是谁,”他质问警察队长,“怪诞先生本人?”

“用我的土方法,”奎因先生说道,“在过去几天,我做了一些调查,而我的情报显示,你的赌注经纪公司在‘危险’的赌注为五比一时,承接了不少‘危险’的赌金。”

“哦,你还真的知道一些事情。”圣泰利先生说着,突然决定要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