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案 消失的尸体(第2/5页)
虽然距离我只有不到一米,对我来说简直像隔着一条生死河,步履蹒跚。我鼓足勇气掀开蚊帐,里面的黑色床单正在上下颤动。我是一名法医,要努力克服心中的恐惧,再次想起韩哥在解剖房对我说的话,法医要为死者申冤,不能惧怕尸体!
我控制着颤抖的双手,长痛不如短痛,一不做二不休,我咬牙拉开了床单。
就在这时,床单里不知道飞出来一堆什么东西,一窝蜂地对着我冲过来。
我开始连连后退,可后面就是墙壁,我走投无路了,恐惧中的人脑洞远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大。我想要是背后没有墙该多好,可世事就是这么奇妙,这堵墙突然消失了。准确点来说,这堵墙被我挤开了一个大窟窿。
结果,我往后一靠,发出一阵凌乱的响动。经过我初步断定,挤进来后,我身上至少断了三节肋骨,我的身体卡在墙里,根本无法动弹半分。巨大的痛楚让我想高声求救,可眼前的场景把我吓坏了,连话都说不出口。
因为离我三寸不到的地方,有一张全是伤痕和水泥的脸,面部表情非常狰狞。
我吓到想后退,但刚才挤进来导致意外骨折,已经无法动弹了。惊恐之余,一阵强烈的恶臭扑鼻袭来,伴随骨折的剧痛,我胃里一阵翻腾。随后,我发现那张脸的眼眶里有白色的蛆虫在来回蠕动,我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起来。最终,推算出一个让我头皮发麻的结论,这是一具被封在墙缝里的水泥干尸!
我几近晕厥,迷糊之中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墙洞处的人影不断闪动,光线越来越强,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但我却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靳,你醒了。”这熟悉的声音让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师父!”我想坐起来跟师父打招呼,可惜根本无法动弹。
师父摆手示意我别激动,他今天穿了个一身白,正在给我削苹果。在我眼里,师父是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今天突然出现了,我一时间有些激动。可我一动,腹部就传来剧烈的阵痛,就像一道闪电打到了我身上,浑身酸痛不已。
“吃个苹果吧。”师父将手中削好的苹果递给我。
“师父,您今天来有什么事?”
“别忙着问问题,吃了苹果先。”
一阵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我发现师父的眼神里多了许多忧虑,估计是遇到了大麻烦。
“你和他真的很像。”师父低声自语,眼角略有光芒闪烁,抬手揉了揉眼睛。
我知道师父有事瞒着我,就连韩哥、老高也是如此,那件事或许和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必这也是师父收我为徒的主要原因,原因我不清楚,只有等他们告诉我。
师父既然突然现身见我,肯定是有事。果不其然,他没有让我久等,就像变戏法般,亮出一个瓶子放在我面前。我发现里面装着一只虫子,是非常完美的标本。 “这虫子你认识吗?”师父十分严肃地盯着我问道。
见师父如此认真,我顺势接过瓶子,仔细地观摩起来。
只不过,这一看我就惊呆了,瓶中的虫子和我抓到的金属蓝绿色甲虫一模一样。
“师父?这……”我很好奇这虫子是什么品种,怎么会在师父手中。
“唉!”师父长叹一口气,若有所思地走到窗前。
一只不知名的虫子,让向来心如止水的师父有如此感慨,它到底意味着什么?
“师父,您怎么了?”
“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哦。”
“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及时通知我或韩飞。”师父双手负于背后,开始敲动着自己的手指,这是他在思考时的小习惯。
“好,我捉到的那只虫子怎么办?”
“留着吧,不久之后,它会有大用处。”
“嗯。”
之后,我们师徒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按照现在的发展,我有预感,未来的日子会越来越有意思。但相应的,危险系数也会随之上升。按照他们对我的态度,我应该是其中比较重要的环节,要么是让我活着,要么是死去!
一想到这儿,我联想到了此次的骨折事件,我仔细回想,其中还真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不管嗜尸性昆虫怎么繁殖,也不可能离开尸体。即便是离开了的尸体,成群的概率自然少之又少。我还没忘记出租房里床单下的虫子大军,我现在绝对要去调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小靳,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哦,师父您说。”
师父停顿了许久问道:“你可以不做法医吗?”
“什么?不可能!”
“我知道你……”
“您既然知道,那么您就应该清楚,我不会放弃!”
我发现师父的眼里充满了忧虑,但也夹杂着一丝满意的成分。
“知道你要面临什么吗?”沈建国微蹙着眉头问道。
“我知道。”我一脸平静之色,对于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我并没选择逃避。
沈建国和我对视了整整10秒。外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小雨。雨滴打在稚嫩的绿叶上,轻飘到透明的玻璃上。南明市的初夏,天气说变就变。
“好。”沈建国望着窗外的小雨,深吸一口气,然后有些感叹,“你别让我失望啊!”
我躺在床上猜测,韩哥和老高正在努力地做检查与推论,说不定又要侦破一个案子了。至于师父一直想隐瞒的人,或许只有我才能将他抓到。我如此想着,渐渐地再次睡着了。然而,我还不知道,在这一刻,我的心里就埋下了一颗种子,决定着很多人命运的种子。当我醒来时,发现病房内除了换药的护士之外,并没有别人,师父仿佛从没来过。可我一翻身就惊呆了,床头多出了一只师父留下的瓶子。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出租房的遭遇,理出下面几个疑点:
第一,是谁报的案?尸体藏到墙缝中怎会被人发现?报案人会是凶手?
第二,案发地点是出租房,租客不止一个,莫非是租客犯案?
第三,死者是谁?到底和凶手有多大仇,才被封尸墙中?
为了找出真相,我必须再去一次现场。第二天,我忍着痛楚溜出医院,快速前往现场。
警车和忙碌的警员们在出租屋附近展开仔细地搜索。我刚绕过警戒线,就被一名陌生的警员拦住了。他的警帽压得特别低,以至于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但他身上的味道却非常特别,是一股麝香味。
“我是法医实习生靳池,请让我进去!”
“不行,请出示你的证件。”他的声音很低沉,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