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踪船黑久丸(第3/3页)
久次告诉势良,那位博士用兴奋的语调说个没完没了,劲头儿就像在讲台上给学生上课。
博士的相貌、助手的仪表使久次放下心来。他问道:“你们有油吗?反正船闲着不用。”
“油?”博士略一沉吟,立刻又张开牙床外露的嘴。“有油啊,黑谷。”
“谁驾驶呢?用我吗?”
“不,黑谷,我的这位助手锦织有执照。这次特意带他来的。”
锦织上前一步,颇得要领地讲了一通汽船的构造与操纵。久次不禁佩服博士想得周到。
“给我多少租借费呀?”久次问起要紧的问题。
“现在先给你10万日元吧,这个数目是估计你用船在海上作业的收入算的。但还有个要求,就是你对谁也不要讲这件事。你也许知道,水质检测是非常复杂的、是用工厂方面的资料搞,还是从独立的立场出发,自己采底泥和水样调查,有着相当大的差距。为了弄清事实真相,必须不站在任何一方的立场上,独立进行!作为学者,我恳求你。”
博士的这番话把久次唬住了。久次有一艘用自己姓名中的两个字命名的两吨级汽船“黑久丸”。因为没有心思干活,那条黑久丸一直被闲置在船港里。沿岸渔业因怪病而一蹶不振的时候,县渔联作为权宜之计,曾筹集资金,组织船队去对马捕捞墨鱼。渔民们从来只在内海捕鱼,对远洋作业可说是门外汉,但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在小船上挂起旗子出航了。久次却没有加入那个行列。要是老婆还活着,也许他会去对马的,但老婆得怪病死了,久次整天只是和衣而卧,呆呆地眺望大海。而现在只要借一下弃置不用的渔船,就到手10万日元,久次当即满口应承下来了。
“博士是从哪天把船借去的?”
势良的语气显得很恼怒,悻悻地问道。
“从3日。”
势良数了数从3日到7日,借船出海该是五天。
“那8日是怎么回事?”
“8日早晨我去海边,一看船没有了,以后博士再也没回来。”
久次以为博士迟迟不归是检测工作拖延了。10万日元钱已经给了,再说,假如去黑濑户的狮子岛一带搞检测,还是停在那边儿方便些。这一点博士也曾有言在先。博士还说,怕遇到什么麻烦,是不是把渔业协会会员证也借给他。久次觉得横竖放在那儿不用,搁着也是搁着,就借给他了。
第二天的报纸在第三版的角落里登载了如下两条报道:两个神秘人物以调查怪病为由从津奈见村骗走渔船本月1日,两个假称是东京北都大学教授浦野幸彦及其助手锦织季夫的人,出现在苇北郡津奈见村的黑谷久次家,向他借用渔船黑久丸(二吨)。对方仪表堂堂,自称工程学博士,说他们是为全面检测水潟湾水域的水质而进行预检的。因此,黑谷信任不疑,同意以10万日元代价使用一个月。可是这二人7日以前曾在海滨活动,从8日早晨起却不知去向。今天已是20日,仍踪迹杳然。发觉自己上当的黑谷将此事报告给正巧来调查的水潟警察署人员。这种以调查怪病、检测水质为由进行诈骗的犯罪,真是少见。渔船乃是深受萧条之苦的渔民及怪病患者的生命,骗取它实属不人道的行为,将受到社会舆论的一致谴责。水潟署当即与县警察本部联系,本部也与各有关警察署及天草、鹿儿岛海域的水上保安厅巡逻船进行了无线电联络,目前正在严密侦查。无奈时过境迁,迄今尚未接到破获的消息。水潟署正调查被认为是这两人曾住过的汤王寺温泉宇津美庄,同时要求管区居民大力协助,如目击与该船相似的船只或五十多岁、穿灰色西服的男人和三十七八岁、身材瘦削的助手,尽快报告。
保健医生去向不明本月7日,投宿汤王寺温泉奈良屋旅馆的结城宗市(三十一岁)离开旅馆后音信全无。他家住东京都文京区富坂街二段十七号,是东京江户山保健所医生。15日,其夫人郁子(二十八岁)发信询问,水潟署开始搜查;但汤王寺附近未见结城的踪迹,下落不明。也许此人已自杀,目前该署仍在寻找。结城于本月2日来到水潟市,他是在访问附近农村的怪病患者、并亲自作记录的调查过程中出事。
报纸把两个事件分别作了报道。由于这张报纸,引出了两名目击者。这说明由报纸公开搜查是有助于检举这类犯罪活动的。
20日的渔民誓师大会午前9时在水潟市立医院前召开,县渔联代表、各渔业区的渔民代表共60人,向市政府当局及工厂代表当面陈情,对渔业保障问题追问不舍。但双方会谈始终在平静中进行,并未发生令人担心的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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