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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早苗偏起脑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刚才我听多多良管理官说,您丈夫在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您他要上哪儿去?”元山问道,“这种情况是否经常发生呢?”
早苗紧紧攥住了膝头上那只手提袋的提手。
“去年退休以后,他偶尔也会突然跑去泡温泉。因为平日里我也要去上班。他会去的地方大致我都知道,不过他也经常会只跟我说想去看看红叶,或者说想去看看日本海,之后就出门去了。这次也一样,他虽然告诉过我他要到这边来,但具体的情况他却没有告诉过我。”
“那么,您丈夫是否曾经跟您提起过‘玻璃浦’这地名呢?”
“我也想不起来了……感觉应该是没有提过吧。”早苗的回答显得很没有自信。
“您有没有看到过这只包?”
“这包是我丈夫的。”
“能请您检查一下包里的东西吗?如果发现了您之前没见过的东西,就请您告诉我们。”
“我可以不戴手套吗?”早苗提出的问题,从某种意义上表明她作为前警员妻子的身份。
“可以的。”元山回答道。
检查过包里的东西之后,早苗说道:“这些东西全都是我丈夫的。”
“手机的通信记录呢?就我们调查的情况来看,最近您丈夫似乎很少使用手机。”
早苗拿起手机,检查了一下登录内容和通信记录。就警方的调查来看,这只手机的最后一次通话是三天前,拨打的是绿岩庄的电话号码。看样子应该是一通预定房间的电话。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丈夫他虽然会带着手机出门,但他却几乎就不大用它的,说是退休之后,也几乎就没人会给他打电话了……而且他也不会发短信。”
元山点了点头,从上衣内兜里掏出了一只塑封袋来放到桌上。袋子里装的是一张纸片。
“您看到过这东西吗?您可以拿起来仔细确认一下。”
冢原早苗拿起塑封袋,两眼盯着袋子里的那张纸。顷刻间,疑惑的神色便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那张纸片是西口发现的。当时,它被对折了起来,装在冢原正次的开襟衫的衣兜里。纸片上边,印刷着“海底热水矿床开发计划相关说明会及讨论会入场券”的字样,还盖着海底金属矿物资源机构的印章。
早苗偏起头,把塑封袋放到了桌上:“没看到过。”
“这是一张昨天和今天在我们这里召开的一场会议的入场券。”元山回答说,“据说,这附近的海底似乎有些什么资源,所以有人准备在这里搞开发。所以,开发方的人要在会上和我们这里的本地人商量一下有关开发的事情。”
“你是说,冢原先生参加了这场会议?”
“没错。昨天,有人在会场里见到过冢原先生。也就是说,冢原先生很可能是为了参加这场会议,才到玻璃浦来的。”
多多良一脸纳闷地扭头看了看冢原早苗。“冢原太太您听说过这件事吗?”
“没有。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海底资源’这个词呢。”
多多良把手肘放到了桌上,一脸不解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这个嘛。我们已经找参与该会议的人员打听过了,据说出席该会议的人,不仅仅是相关人员和本地的人。”元山说道,“毕竟这种事在日本还是头一次,所以国内对此感兴趣的人都可以申请参加。所以我们猜想,或许是冢原先生对此很感兴趣,所以便提出了申请。如果不提出申请的话,就没法弄到入场券的。”
冢原早苗和多多良都轻轻点了下头,但两人脸上的疑惑却依旧没有消退。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言的署长富田开口了:
“搞不好,其实是他在退休以后四处旅行,后来便渐渐地开始关心起了环境保护。因为玻璃浦这里的大海很美,心想如果这里遭到了污染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所以他便一路赶到这里来了。”
很明显,富田希望能够尽快摆脱这个问题。眼下,不但无法确认到底是事故还是案件,而且其中还牵扯到了警视厅的管理官,富田也不愿蹚这滩浑水。
多多良没有理会富田,而是把地图拽到了自己的眼前。
“我们该怎样到现场去呢?我想去亲眼看一看。”
“坐电车也能到。不过您既然说了想去一趟,那还是由我们安排一辆车送您过去吧。”元山说道。
“是吗?那就有劳了。”
“明白。那个,冢原先生的遗体又怎么办呢?葬礼的事,眼下还没有做过任何安排。”
多多良的目光在元山和冈本两人的脸上游弋了一阵,之后又转向了富田。
“也就是说,你们不打算进行解剖了?”
听到这句话,站在一旁的西口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警视厅搜查一课的管理官嘴里竟然说出了“解剖”这两个字,感觉事情似乎要比实际上严重得多。
“呃,这个嘛,就我们之前接到的报告来看,似乎并没有解剖的必要。”富田看了看冈本和元山,似乎是在向他们俩求助。
“就我们当地医生的诊断来看,死因应该是脑部损伤。”冈本战战兢兢地说。之后,他又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元山。
元山回答了句“是的”,接着说道:“我们已经请鉴定人员调查过血液中的酒精浓度了。虽然血液中只含有少量的酒精,还不至于到酩酊大醉的地步,但脚下不稳也还是有可能的。死者为了醒酒,爬上堤坝去散步,结果脚下一滑,摔到了岩石地里——这样的设想,应该也还算妥当。”
多多良低下头去,稍稍思考了一阵,抬起头说道:“总而言之,还是先让我们看看现场的情况吧。至于遗体的处理,等看过现场之后再来商议——这样行吧?”最后的一句,多多良是冲着冢原早苗说的。
“好的。”早苗回答。
三十分钟后,西口驾驶的车子便抵达了发现尸体的现场。因为岩石地里没地方落脚,所以几个人就只能站在堤坝边上往下看了一阵。即便如此,遗体所在的地方依旧残留着清晰的血迹。冢原早苗用手捂住嘴,不住地呜咽着。多多良双手合十,之后又仔细地看了看脚下的现场。
“今早发现尸体之后,我们就已经派人在周围打听了,却没有任何人说自己昨天夜里曾在这里看到过疑似冢原先生的人影。当然了,这里是乡下,一过晚上八点,大部分的人就都不会离开家门了。”元山解释道。
多多良看了看周围,问道:“这附近一到晚上,光线就很昏暗的吧?”
“嗯,可以说是一片漆黑。”
“他住的旅店离这里有四百多米远的吧?周围一片漆黑,亏得他还能一路走到这里来呢。冢原先生当时带着手电筒吗?”多多良自言自语般地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