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3/10页)

在波洛克。

“我想你不会为自己开脱。”吉尔·坦普勒在电话里对他说。

雷布思让她等了5分钟后,就开车回到了格菲尔德广场,然后他们一起回到了那间破旧不堪的办公室。

“我确实想向你解释一下。”雷布思对她说。他用手抚了抚前额,觉得整个脸像着火了一样。

“你应该去预约医生。”

“突然有事,上帝啊!你肯定不会相信的。”

她用手指戳着在办公桌上摊开的小报,问道:“你知道史蒂夫·霍利是怎么获得这些消息的吗?”

雷布思将报纸翻过来对着自己。霍利根本就没有时间得到那么多信息,他只是拼凑了一个故事,里面设法提到亚瑟王座棺材、一个“来自苏格兰博物馆的本地专家”、瀑布镇发现的棺材和“存在更多棺材的接连不断的传言”。

“他提到‘更多的棺材’,是什么意思?”吉尔问。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然后他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她。在那些发了霉的、皮面精装的《邓弗姆林报》和《因弗内斯信使报》中,他的确发现了他所知道的和即将找到的让人感到可怕的东西。1977年7月,在奈恩沙滩发现棺材的前一周,波拉·吉尔林的尸体沿着海岸被冲到四英里远的岸上。她的死因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只简单地归因于“不幸”。1972年10月,在邓弗姆林山谷发现棺材的前三周,一位年轻女孩被报道失踪。卡罗琳是就读于邓弗姆林中学的一名学生,她被交往了很长时间的男朋友抛弃了,这可能是导致她离家出走的最大原因。她的家人说只有打听到女儿的消息他们才会安心。雷布思怀疑他们已经……

吉尔·坦普勒未加任何评论地听他讲述了整个事情的原委。待他讲完后,她看了看那些剪报和他从图书馆里带回来的笔记。最后,她抬起头看着他。

“约翰,这件事听起来太空洞了,没有足够的说服力。”

雷布思激动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需要走走,但办公室的空间太小了。“吉尔,它……这里面有神秘的东西。”

“凶手会把棺材留在犯罪现场?”她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明白,你提到两具尸体,没有谋杀的迹象,只是两桩失踪案,这些没有足够的说服力。”

“包括菲利普·巴尔弗,已经出现三起失踪案了。”

“还有一件事值得商榷:瀑布镇的棺材在她失踪不到一周的时间浮出水面,同样没有足够的说服力。”

“难道你认为我判断错了?”

“也许。”

“那我可以继续沿着这个思路调查吗?”

“约翰……”

“只有一个需求,可能的话我需要两名警官的协助,给我们几天时间去调查此案,以便让你信服。”

“实际上我们已经全力以赴了。”

“全力以赴做什么?难道是虚张声势,直到她回来、向家里打电话或者死讯浮出水面吗?派两个人给我吧。”

她轻轻摇了摇头,说:“只能委派一个人给你,并且最多给你三四天时间,明白了吗?”

雷布思点点头。

“还有,约翰,你必须去看医生,否则我会将你扣押回来的,明白吗?”

“明白了。谁将和我一起工作呢?”

吉尔认真想了想,问道:“你想要谁呢?”

“埃伦·怀利吧。”

她迷惑不解地盯着他,问:“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他耸了耸肩,说道:“虽然她担任新闻发言人有负重任,却是一个好警察。”

吉尔仍然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最后说道:“好的,随你的便吧!”

“有办法让史蒂夫·霍利离我们远点吗?”

“我会试试的。”她用手指轻叩那份报纸,“我一直在猜想这个‘当地专家’是吉恩,对吧?”她停下来,直到他点头回答,她才继续说,“我要是早点想到这一点就好了,还让你们俩一起……”她开始用手摸前额,“农民”警司以前也总喜欢这样,而且每当这个时候,他都称自己的头为“雷布思的头”……

“我们究竟在寻找什么呢?”埃伦·怀利问。她被吉尔叫到圣伦纳德,但并没有因为和雷布思一起工作而表现得特别兴奋。

“第一件事,”他告诉她,“那就是解决我们的后顾之忧,也就意味着我们要确认那些失踪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和她们的家人谈话吗?”她猜测道,并在便笺本上将此要点记录了下来。

“是的。对于这两个人,我们还需要查看站内的结果,去看看病理医师是否有遗失的信息。”

“你是指1977年和1982年吗?你认为她们的记录没有被扔掉?”

“希望如此,就算记录没有了,还有些医生有长久不忘的好记性呢。”

她写下这一任务,又说道:“我想再问一遍:我们要寻找什么呢?你是想证明这些女人和棺材有关系?”

“我不知道。”他明白她的意思,相信一件事容易,而要证明它却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在法庭上。

“可能会让我放心吧。”他最后说。

“那么所有的都是开始于亚瑟王座的那些棺材吗?”他点点头,而他的热情并没有对她的怀疑产生丝毫影响。

“听着,”他说,“如果我看花了眼,你一定要抓住机会告诉我。不过,首先我们必须做一些搜寻工作。”

她耸了耸肩,又匆匆记下这一任务,问道:“是你要求派我来的,还是老板安排的?”

“我要求的。”

“总警司坦普勒答应了?”

雷布思又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知道,”她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可能没有吧。”

“好的,”他说,“那么我们开始吧。”

他几乎花了两个小时才将所需要的资料整理成稿,这将是他们用来调查的最权威性的资料。他给每个新闻故事都添加了时间和页码目录,并有序地整理出了一些副本。与此同时,埃伦·怀利正忙于打电话,寻求格拉斯哥、珀斯、邓弗姆林和奈恩四个警察局的协助。她需要弄到那些病历记录,当然,如果还找得到的话,还有那些病理医师的名字。每次她大笑时,雷布思都能猜得到电话那边在说什么:你说过你不会问这么多的,对吧?他一边敲击键盘,一边听她打电话。她懂得什么时候要表现出害羞、强硬以及卖弄风情。当重复的话语让她感到不耐烦时,她的声音从来不会出卖她的表情。

“谢谢你。”她再次重复说,将听筒搁在支架上,潦草记下所有信息,然后查看时间并将其记录下来。她做事十分仔细,也很令人满意。“许诺只是一回事。”她不止一次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