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6/12页)
“你知道棺材后来怎么样了吗?”雷布思问。
“我想是记者拿走了吧。”马丁牧师说。
雷布思向他致谢后又继续开始看报纸。通过这份报纸,他和报社取得了联系,报社编辑对雷布思的故事很感兴趣,所以他再一次讲述了“爱丁堡棺材”案件的原委以及他这项调查的难度。
“爱丁堡的这个棺材是在哪里发现的?”
“在城堡附近。”雷布思说,神情中带着几分愉悦,他几乎可以想象此时编辑正在记录,并想着要报道这个故事。
又过去一分钟左右,雷布思打电话到人事部门,拿到了那个记者珍妮·加布里埃尔的地址,她现在居住在伦敦。
“她在一个大报社工作,”人事部门经理声明说,“那是珍妮梦寐以求的工作。”
雷布思出去买了些咖啡、几块蛋糕和四份报纸:《时代报》《电报》《卫报》和《独立报》。他浏览着这四份报纸,用笔画着记号,并没有发现珍妮·加布里埃尔的名字。但他没有放弃,而是打电话到各个报社询问。当他打第三个电话时,总机请他稍等,这时他瞥见德弗林的蛋糕碎屑洒落到了怀利的办公桌上。
“正在为您转接。”
这是雷布思今天听到的最甜美的声音,然后就有人接通了电话。
“这里是新闻台。”
“请帮我找珍妮·加布里埃尔。”雷布思说。
“我就是,请说。”
于是滔滔不绝的谈话又开始了。
“天哪!”记者最后说,“已经过去20年了!”
“差不多吧,”雷布思说,“我猜现在你已经没有玩具娃娃了吧?”
“是的,早就没有了。”雷布思顿时感觉自己的心情有些沉重,“我搬到南方时把它送给朋友了,他一直对这些东西很痴迷。”
“有可能让我联系上他吗?”
“请稍等,我去找下他的电话号码……”在等待的时候,雷布思开始漫不经心地研究起圆珠笔的结构,他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圆珠笔的工作原理了。弹簧、套管、笔芯……他把手中的笔拆开,然后又组装起来,结果毫无收获。
“实际上他就在爱丁堡,”珍妮·加布里埃尔说,然后她把号码告诉了他,“他的名字叫多米尼克·曼。”
“太谢谢您了!”雷布思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多米尼克·曼不在家,但是答录机提供了一个手机号码,最后终于联系到了他。
“喂?”
“是多米尼克·曼……”雷布思欲言又止。不过这次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曼还保存着棺材,今天晚些时候就会送到圣伦纳德。
“非常感谢您!”雷布思说,“这么多年来一直保留着它很有趣吧?”
“我打算把它用于我的一个装置艺术作品上。”
“装置艺术?”
“至少我曾经是个艺术家,现在我经营一家画廊。”
“您还在绘画?”
“只是偶尔。幸好我没有使用它,否则它可能会被漆上染料,装饰上绷带,然后卖给某个收藏者。”
雷布思说完谢谢便挂断了电话。德弗林已经吃完了自己的蛋糕,现在正盯着怀利放在一边的另一份资料。奈恩的棺材案件处理起来就容易多了,雷布思打完两个电话便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记者告诉他们正在调查,之后他又接到了来自奈恩的电话,得知棺材就放在邻居家的车库里。
“我邮寄给您好吗?”
“好的。”雷布思说,“请明天寄给我吧。”他考虑派车去取,但想到会超出预算,备忘录上面记载着这一问题呢。
“邮费怎么办呢?”
“附上您的详细地址,我会退款给您的。”
打电话的人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想应该没问题,我必须相信你,对吧?”
“如果你不相信警察,还能相信谁呢?”
他放下电话,又向怀利的办公桌瞥了一眼,问道:“怎么样了?”
“还在进行。”她说,声音中带着些许疲倦与烦躁。德弗林站了起来,蛋糕屑从他的膝盖上掉落下来,他问道:“卫生间在哪里?”雷布思给他指了指厕所的方向。德弗林起身离开,却又在雷布思面前停了下来。
“真是无法形容我有多喜欢干这个。”
“能让你高兴我很开心,教授。”
德弗林用手指戳了戳雷布思的夹克领子,说道:“我想,这才是你的风格。”他面露喜色,步履艰难地挪出房间。雷布思走向怀利的办公桌。
“如果不想他流口水,你最好把蛋糕吃掉。”
她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把蛋糕分成两块,将一块塞进嘴里。
“我找到玩偶了,”他告诉她,“已经查出了两个,另一个也很可能会找到。”
她将咖啡一饮而尽。“你比我们做得好!”她端详了另一半蛋糕一会儿,然后将其丢进了垃圾桶。“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她说。
“德弗林教授会很伤心。”
“那正是我希望的!”
“他是来这里帮忙的,记住了!”
她瞪了他一眼,“他身上有臭味!”
“是吗?”
“你没有察觉到?”
“确实没有。”
她看着他,似乎这个评价表明了他身上存在的很多问题,然后她失落地垂下双肩。“你为什么要我帮忙?我又没有用,所有的记者和电视观众都见到了,每个人都知道。你是在做同情残疾人之类的事吗?”
“我女儿就是个残疾人。”他轻声说。
“天啊!我不是……”她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如果要我回答你的问题,我身边唯一在讨厌埃伦·怀利的人就是她自己。”
她用手揉着自己的脸,努力想让上升的血液回落。“把这话告诉吉尔·坦普勒。”最后她说。
“吉尔把事情弄得一团糟!这不是世界末日。”此时他的电话响了,他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你还好吧?”他问。见她点了头,他才转过身去接电话。是酒店打来的,他们在储存遗失物品的地窖里找到了棺材。里面还储存着几十年来捡到的遗失物,有伞、眼镜、帽子、外衣……
“太让我激动了!那些东西竟然还在那里。”巴兰坦先生高兴地说,而雷布思只对棺材感兴趣。
“您可以明天邮寄给我吗?我会退邮费……”
德弗林回来时,雷布思正在追查在邓弗姆林发现的棺材,这次他碰壁了。没有人——包括当地媒体和警察——知道棺材的事。雷布思虽然得到去打听一下的承诺,但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已经过去30年了,再次出现的可能性很小。德弗林见怀利又打完了一个电话,便小声给她拍手鼓掌,而她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她看向雷布思,说道:
“黑兹尔·吉布斯的验尸报告我已经找到了。”雷布思注视了她一会儿,然后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这时,他的电话又响了,是西沃恩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