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独裁者的圈套(第2/3页)
不仅仅是自己的宝座受到了威胁,而是很早以前的旧伤痕现在又重新疼痛起来的那种深层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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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地本来打算在定点联络之前小睡一会儿,没想到却一下子沉睡过去。就好似被拉入一个无底的深渊,睡得又沉又死。原来放在胸口的一颗小石子儿越来越大越来越重,似乎要把自己压扁。可是他越是挣扎就越陷入绝望的状态。
定点联络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他的职业意识还在大脑的一个角落里工作着,但是被巨石压迫下的身体却丝毫不能活动。
空气中有股特殊的气味而且越来越浓,但他却全身麻痹,无法行动,呼吸也困难起来。他虽然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但行动却跟不上。四周的空气又干又热。
乓的一声响好象什么东西炸裂了,宫地这才彻底清醒。但是头上好似戴了一顶铅帽子,死沉死沉的。眼前红光闪闪,他急忙环视了—下周围。屋子里亮得出奇。
他想喊:“着火啦!”但是怎么也喊不出声音。他想从床上蹦起来,但是身体却不听指挥。尽管他的大脑想叫身体行动,可身体却不肯听他使唤。他全身麻痹,看来并不仅仅是梦中如此。
他心里明白这是煤气中毒使运动神经麻木了,但又毫无办法。他记得临睡之前检查过炉子,搞不清火是从什么地方引起的。但是现在最关键的问题还不是寻找火源而是如何逃出这种险境。
与其说他拼出全身的力气还不如说凭着精神力量更为确切。他奋力从被窝里爬出来,伸手去拿放在枕头边的电话。火苗已越来越近,好似空气中的煤气已开始燃烧。他只能再延续一小段时间的生命了。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电话机夯边。但是当他抓起话筒放到耳边时却被推入了绝望的深渊——电话机根本无法使用!也许是火苗烧断了电线?这时宫地才发现电话机被人动过了。平时总是放在枕头旁的电话桌上,可现在却在地上。他明明记得临睡前还在小桌上,是什么人给挪到地上的呢?我中了敌人的毒计!宫地在绝望的深渊里才醒悟到这原来是敌人的一条毒计。制定这条毒计的人先叫他吸进可使身体麻木的煤气,然后再把切断电线的电话机放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最后才放火。敌人肯定正躲在某个地方坐视他抱着个断线电话机活活被大火烧死。
是谁设下这条毒计呢?是阿曾原呢,还是浅川?自从他表明出马竞选市长之后,日益受到市民们的欢迎。会不会是他们为了阻止宫地参选才下了这种毒手啊?
(由布、升村、南波快救命啊!我眼看就要叫活活烧死了!)
宫地对着断线电话机不断发出不成话语的求救声。屋子里更亮了,好象大火已经顺着墙和拉门烧到了顶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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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布吗?跟宫地的定时联络不通啊!”
“我也因为没接到他的电话刚才还一直在要呢。可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这不正担心着呢。”
“你说会不会是他拿下话筒睡过去了呢?”
“他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呢!”
“是啊,我想也是。”
“我这就跟南波联系,我们去瞧瞧他,没出什么事儿吧。你不要离开森谷左右。要是20分钟后我们还没有什么消息,你就立即向总部报告。”
由布很快穿好衣服。他们四个人除了定时同总部保持联络之外,在他们之间还保持着间隔时间更短的四个人之间的联系。按事先约定,今天夜里是由正在给森谷值班的升村给宫地打电话,宫地再给由布,由布再给南波打电话。但是在宫地这块儿就断了线!
由布和南波快步朝宫地家赶去。宫地自从疏散了家属之后就一个人住在原来买下的家里。宫地家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响。按过门铃之后也听不到动静。
“怪啊,也许他不在家?”南波颇感奇怪。
“他不会不告诉我们联络地点就随便外出的。”
“哎呀,有煤气味!”南波抽了两下鼻子。
“我怎么闻不到呢。”
“不,肯定是煤气味!喂,你瞧那儿!”南波抓住由布的手腕,用另一只手指了指门的下边。一股淡淡的烟从门和三和土之间的门缝中冒出。房间里面好似还有跳动的红色。
“糟了!”
两人一齐用力橇开大门。原来在三和土那块儿聚集的浓烟找出了出路,一下子涌了出来。浓烟还在从屋子里往外冒。
“宫地!你在哪儿?”
两人拿出身边的毛巾和手绢儿捂住鼻子和嘴巴随即朝屋里冲去。自从他们当上保镖,宫地家不知来了多少次,所以很熟悉屋里的情况,他们冲进卧室见宫地抱着电话机倒在地板上。火源好象在厨房那块儿,但是先救出宫地再说别的吧。
由布和南波尽管被浓烟呛得大咳不止仍然架起宫地把他拖了出去!他们刚刚出门就听到消防车的警铃声由远而近。
由于发现及时,火势还未扩大就被扑灭了。好象有什么人报告了消防署。但是由布和南波并没有打过报警电话。他们救出宫地时消防车已经出动正在朝这块儿急驰之中。
灭火之后,警察调查了起火原因,最后认定是因为煤气炉未关就睡了觉,炉子引着了窗帘最后成为火灾。
宫地轻度煤气中毒,但因为发现和抢救及时,两天之后就恢复了健康,宫地对警察认定的起火原因提出了异议:“我从来没有开着炉子睡觉的习惯,当天晚上确实是关了炉子之后才睡的。”
“可炉子明明是开着的嘛,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半夜三更溜进你家把窗帘放到可以引着火的位置,然后打开炉子的吗?”警察质问他。
“只能这么认为。我这人有点儿神经质,只要炉子开着就睡不着觉。你们只要问一下我的妻子就可以得到证明。”
“家属的证词不能算数。况且当天夜里你妻子又不跟你在一起。就算有人想放火也不会使用这种复杂手段。你不要开脱自己的责任了,这办不到!”
“电话线也断了。这显然是有人想放火把我烧死。”
“你的电话线就从炉子上面经过,所以被烧断了。难道这也不是你的麻痹大意吗?”
“不对。电话的位置就和平时不一样。罪犯挪了电话机使电话线烧断了。”
他虽然一再申诉,但警察根本不搭理他。这时宫地突然想起有一个身份不明的通报人。
“我听说有人给消防署打了报警电话,这个人是谁啊?”
“是个市民。”
“这火是在屋子里烧的,外面根本看不到。是什么人报告了这场他根本不可能看到的火灾的呢?”
“他是看到映在窗户上的火光才通报的。你知道不知道?是因为他报了警,你才没被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