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屈辱的姻缘(第4/5页)
“这需要吗?如果结婚一切都会了解的。”
“结婚后就晚了。我不了解她的家庭成员、生活环境、经历、甚至她的原籍。”
“这不是你结婚!这些事由我来做!不许你摸仿私人侦探!”
“您刚才不是说,很快是我的继母吗?作为孩子有了解继母的权利。”
“那行,由我来了解吧。”从父亲的反应,真吾方知父亲对这个女人几乎不了解。
人到晚年时分,突然奇迹般地送来一位年轻女人,便极端恐惧生怕失去她。当然不会做可能失去她的事。
父亲顾虑了解她的身世,会让她不高兴。但是,两位订婚的新人,相互了解一下对方的方方面面是应该的。父亲之所以不愿了解真知子的过去,是因为父亲已敏感地察觉到她讨厌别人盘问。
彻底被这女人征服的父亲,已下定决心装聋作哑,就是要和她结婚。七十六年的人生丰富经历和智慧,此时此刻已不再起任何作用了。
这个女人越发令人怀疑,本来她应主动向父亲交待自己的出身和经历的,她不敢这么做,是因为自己有不可告人的内心隐疾吧。
假如结完婚,暴露出任何内心隐疾,那只是马后炮了。
安井真知子并非出于对父亲纯洁的爱情而愿意结婚的,这一点很明显。
真吾打算雇佣私人侦探,了解安井真知子的底细。事到如今,即便査出什么,对于忠心耿耿当她奴隶的父亲,也无济于事了。作为孩子,现在能做的,尽此而已了。
然而父亲已敏感地察觉出真吾的意图,坚决阻止了他。
我们相亲相爱,相互信赖,这不就足够了吗?绝对不允许外人搞什么私人侦探。老父让儿子死了这条心。
围绕真知子的问题,父与子的辨别、思考能力,截然不同。
认识真知子以后,有一次,真吾拜访父亲家时,发现在卧室梳妆台上有一枚胸针,顿时使他惴愉不安。
家里以前没有梳妆台,是父亲为真知子添置的,放在卧室的一角上。
这枚胸针是银制品,上有仿照蝎牛的独特图案。真吾对这枚胸针仍记忆犹新。他用手指拿起胸针,仔细反复端详,没错,就是它。
这正是真吾赠送给昔日恋人北原美和的礼物。是丹麦银器工艺师的制品,美和非常喜爱,经常佩戴它。
这枚胸针为什么会出现在父亲的房间里?也许可认为出自同一工艺师之手的相似制品,然而在日本市场上不经销这种胸针。况且,颇具微妙个性的特征,深深地印记在真吾的脑海里。
“爸爸,这胸针是谁的?”真吾抑制惊愕,问了父亲。
“噢,是真知子忘记拿走了吧。”父亲全然不知自己的回答事关重大。
“肯定是她忘记,放在这里的东西吗?”
“除了真知子以外,不会有别人吧?”
“她为什么也有一枚同美和一模一样的胸针呢?”
真吾努力克制住,未吐这句话,只在心里念叨着。
“胸针怎么啦?”
“爸,借这枚胸针用一下行吗?”
“这是真知子的东西。”
“马上就给送回来。”
“怪人!看中了,所以想找同样的,送给恋人吧。”
父亲自作聪明地解释。
真吾拿到胸针,马上与北原美和联系上了。案件发生后,见过三次面,再也没有联系过。
“好久不见了。”
在电话里,应答的美和,很冷淡。两人都清楚对方的弱点,尽管采取敬而远之的口气。
“你好像挺好的吧?突然打电话对不起。有件事想了解一下。”
“你说想了解,是什么事?”
“以前送给你的银器胸针,现在还在吗?”
话音刚落,电话机的那一边,好像倒吸了一口气,沉默不语。
“怎么了?现在还用吗?”
“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想也许那个时候,被流氓抢走了胸针。”
“被罪犯扔下车时,胸针可能已经丢失了。我想一定丢失在罪犯的车里了。”
“是吗?明白了。”
“胸针怎么啦?”
“不,发生了一些让人烦心事。突然打听不中听的事,太对不起了。”
“没关系。不过,我得还你那枚胸针啊!”
“我不是为这个打电话的。”
真吾急急忙忙地挂断了电话。的确如此。这正是真吾送给美和的胸针。这枚胸针就在安井真知子的身边。
这表明真知子同袭击美和的罪犯,具有某些关系。
那只狐狸精,还夹着尾巴隐藏着,真吾气得咬牙切齿。
罪犯把美和的胸针,赠送给真知子,可见这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
这个罪犯凌辱了真吾的恋人,并给真吾印记上终身难忘的耻辱。正是这个罪犯和父亲结婚的对象有特殊关系,使真吾面对这种姻缘大惊失色,不寒而栗。
4
竹浦真吾从父亲家发现了赠送给北原美和的胸针,就在这前后几天,屋代由美子急于想见竹浦,说是有事商量。
由美子,是真吾去看屋代时枝住宅时相识的。他俩一起步行到地铁站交谈后,一直未联系过。今天由美子要求相见,不知为什么真吾有点兴奋,几乎魂不守舍了。
他和由美子只有一面之交,两人交谈也只不过是从公寓到地铁口而已。
真吾的工作主要搞外勤,所以行动比较自由。他和由美子相约在新宿的咖啡厅。
真吾曾向由美子毫无保留地吐露过和北原美和共有的耻辱,由美子对真吾的真诚和坦率,颇为好感。
真吾感到美和没有原谅自己,心想假如由美子和自己共有相同耻辱的话,她一定会温柔地谅解自己的。
也许我失去了美和,渴望女人的温柔。真吾告诫自己。自己并没有站在要求由美子温柔的立场。
“其实我也想见你,有话跟你说。”
真吾面对由美子,说了这句话以替代一别之后的问候。
残暑终于过去,迎面吹来的秋风,清爽宜人。由美子身着素雅的水珠图案的连衣裙。
“您想说的事是什么?”
由美子毫无顾忌地凝视着真吾。她凄凉的眼神里隐藏着阴影,脸部的表情似乎含有女人的暗示,但是真吾还没有站在揭开暗示的位置上。
真吾诉说了在父亲的房间里发现了北原美和的胸针,由美子大为惊讶。
“那也就是说,您父亲的未婚妻和袭击北原的罪犯有某些关联吧?”由美子确认了一下。
“是这么回事。”
“那情况很严重啊。”
“是的,所以在向警察报案前,我想先跟你透露一下。”
“您父亲清楚这事吗?”
“还没有跟父亲提起过。父亲已经成为安井真知子的死心塌地的俘虏了,所以我一跟父亲挑明的话,那女人要溜之大吉的。我还担心那女人万一察觉到我的发现,这样她也会逃之夭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