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特别高等警察(第2/6页)
但是,从高道的语气中,弦间凭敏感察觉到,高道是想在他自己的范围内,给弦间安排个工作。高道刚才说:“至少,我想通过我的力量使她免遭不幸,那怕是一点也好。”高道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在墨仓财团中找个什么地方把弦间养起来,这是最省事的处置办法。在自己的保护伞下,至少可以躲避风雨。
高道说那美和弦间在一起,是那美的不幸,这是高道无情地发泄牢骚和不满。但是现在不管高道说什么,弦间听了都默不作声地装在心里。他心里明白,高道就是打算把自己象家畜一样养起来,也决不会慢怠了自己,因为自己是那美的配偶再说,自己的才能,高道还不了解,一旦发挥出来,就要侵占墨仓王国的领土。
高道要把弦间收进墨仓保护伞内的计划,弦间预先明白了。至于眼前的场面,怎么应付过去都行。
“你想当翻译?今后要取得翻译资格吗?”高道的语气仿佛带点哎呀呀的惊异意味。
“是的,一定要取得翻译资格。”
“嗯,那你就努力争取吧。可是,你现在在英语会话学校里要干到什么时候?”
“那是临时工作,随时都可以离开。”
“那就马上停止吧。你既然是那美的伴侣,就必须有个和这一身份相称的位置。”
这天的会见就这样结束了。对弦间来说,这是一次果实累累的会见。可是,高道会见弦间以后,却好象感到更加失望。
二
“您对弦间的印象怎么样?”
那天夜里,只有夫妇二人在寝室里的时候,清枝畏畏缩缩地问高道。因为高道对有关弦间的情况什么也不说,清枝终于不能不问。清枝从当时的气氛来看,知道高道对弦间没有很好的印象。
“嗯。”高道哼了一声,眉头紧皱。
“那美既然那么热恋他,说不定会有什么出息呀!”清枝自然带着辩护的语气说。
“他的用处我想过啦。”高道象是独言独语地嘟哝着。
“说真的,由于我没有好好监督,使您为难啦!”清枝说着,耸耸肩头。她虽然已经履行了法律手续,成了妻子,可是,她那为主人服务的意识,由于多年的习惯,仍然没有蜕掉。
“不,也许不是为难。”高道说出了出乎意外的话。
“您是说……”清枝瞪着惊异的眼神看着高道。
“这个男人也许有使人想象不到的才干。”
“假如他能适合您的眼力,我也高兴。他是哪样的对象呀!”
“现在还谈不上他有什么用处,第一印象容易使人上当受骗。”
“我以为您和他会见以后更加失望了,可是……”
“是失望。我觉得他贪婪低贱,他内心的贪婪低贱在面上表现了出来。我一想到那美被这样一个男人夺了去,就抑制不住发自内心的恼怒,感到十分痛苦。但是,后来又想,就算是他本性贪婪低贱,这样的人不是也有特殊用途吗?想到这些,我才觉得轻松一些。”
“怎么,他在贪婪低贱方面有什么用处?”
“您长期当过我的秘书,应该了解情况。在墨仓集团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从心里服我。”
“是呀。这个集团里进来不少的过激派。”
“不,我说的不是下面基层的那些人,而是在董事和干部中有相当数量的人对我不满。”
“这种人应该淘汰出去。”
在墨仓财阀集团中,为首的中坚企业有商社、银行、纤维、化学、机械、电机等,还有新开发的服务性行业,如住宅、海洋开发、都市开发、高级消费资料等等,主要的会社有十九个。由这些会社的社长和副社长组成了墨仓财团的最高经营阶层,结成了“三金会”。这些人应该说是墨仓自小豢养起来的嫡系亲信,由他们组成这个最高经营阶层——“三金会”,应该说是坚固的。
墨仓财阀集团宛如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坐在塔尖上的就是这些人,他们每个人都好象墨仓王国中的一个领主,都占有一大片领土。在直系会社以及所辖有关联的企业中,董事、部长、科长级的干部有数千人。组成“三金会”坐在金字塔尖上的那些人,就是从这数千人中挑选出来的,是被认为特别忠诚的人。
墨仓财阀集团的人事关系十分复杂,学阀、闺阀(妻党)、乡土阀、帮派、财东等等,纵横交错结成了一张奇形怪状的庞大关系网。进入“三金会”的那些人是在入社考试通过后,好不容易克服了重重障碍,一层一层穿过这张关系网的网眼,才爬到了最高阶层。即使爬上来了,一旦经营上出现了赤字,或者在劳动争议对策方面处理不当受到了责备,被赶下领主地位的人也有。还有的人对墨仓的经营才能产生怀疑,稍微流露一点言行,就象冒犯了龙颜一样被开除了。
总之,“三金会”的成员是墨仓的参谋,只有对户主绝对忠诚的人,才能巩固自己的地位。因此,社员们就模仿“三金会”的谐音,把“三金会”秘密叫作“参勤会”,意思是君臣关系。
“一般来说,表面都装得很忠诚,但是他们到底忠诚到什么程度,并不真正清楚。在他们当中,既有父亲一代的‘老臣’,也有一心扶植弟弟高义的一派。”高道忧心忡忡地对清枝说。
墨仓家的创业史,第一代是高平,在明治时期创立了经营薪炭的墨仓商店,只有四个从业人员。从那时以来,墨仓事业的首长一直是代代世袭制。战后由于集中排除法,遭到了解体,后来又乘朝鲜动乱,抓住机会,再次集结起来。这是第三代的户主高治注意到地利人和,在解体的时候就预见到肯定有再次合并的一天,并向伙友们打了招呼,后来果然生效了。
“墨仓财阀集团和父亲在世的时候也不同了,作为一个整体,已经逐渐涣散了。到第四代,人们形成了各种派阀,说牢骚话的也有。在高度发展的形势下,很难维持财阀集团的原始形态,各个企业要求独立经营的倾向强烈地表现出来。”
高道继续对清枝说。
“我知道这一倾向的严重性。不过,这和弦间那贪婪低贱的品质有什么关系呢?”
清枝莫明其妙地问道。
“这事只能对您说,叫他给我当个秘密监察怎么样?”
“秘密监察?”
清枝好象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为我做秘密调查,简单地说就是间谍。”
“这项任务不是有山岸先生担任吗?”
“山岸担负的不只为我,而是为墨仓集团搜集全部情报。这您大概是知道的。再说,山岸主要是搜集有关企业方面的情报,对内部人事方面不大进行调查。这方面的调查,也没有完全委托给他。主要是防止他不定什么时候背叛我。所以,我很早就想找一个秘密地绝对信得过的调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