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凶兆(第3/7页)

从此以后,金森派在“三金会”中的发言力便一蹶不振了。据说有一个演说家在伦敦海德公园的一个角落里演说,没有谁听的。在“三金会”中失去发言力的成员,社内就用这个比喻来讽刺他。

“这么说,金森和萨逊的合作问题,在某种程度上说接近解决了,是吧?”弦间又问水野。

“这很遗憾,现在还不掌握这方面的情报。不过,萨逊既然亲自来到日本,说明应该是相当接近解决了。”水野回答。

“不得到‘三金会’的承认,有可能订立这样的契约吗?”

“我认为非常有可能。在墨仓的组织体系中,权力的集中和分散没有相应地兼顾起来。这就是墨仓组织上的弱点。在这种弱点的掩盖下,一方面,下面本来可以独自处理的琐碎小事,也要提到上面来裁决;另一方面,有些重大问题本来应该提上来裁决,却在下面独断专行。就是说本应该大权独揽,小权分散,而在墨仓的组织体系中却颠倒过来,变成小权独揽,大权分散了。金森在液化天然气问题上已经有了痛苦的教训,现在他在被委托的权限范围内独自和萨逊签定合作契约,这种危险的做法完全有可能。”

“这就很有必要在事前阻止他这样做。”

“那当然啦!就是现有这些资料传到会长耳朵里,也可能要竭力阻止他。”

“需要确凿的证据呀!萨逊和墨仓合作的内容几乎什么也不知道,会长就是听了这些似是而非的情况,也做不出什么决策来。为了在‘三金会’上追及这个问题,需要有具体的证据才行。”

“能把契约草案弄到手就好啦!可是……”

“还有萨肖纳尔的真正底细,如果能搞到证明萨逊虚有其名的资料,仅凭这一点,就能阻止金森的行为。”

“说到家,就是我们对SIC的真正底细模糊不清。”

“要想尽一切办法,通过各种门路进行调查,我也到美国走一趟看看吧。”

在弦间的脑海里,时时想起琳妲那保养丰满的肉体。男人和女人睡在一起,在枕头边上什么都能说出来。怪僻商人萨逊也是这号男人,他一入了闺房,对妻子什么机密都有可能泄露出来。

弦间最好的情报来源,就是靠着女人的肉体,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好的来源了。

金森的背后是高义和高明,他们如果暴露了这个合作项目,失足掉下来,弦间的地位就会按照相同比例巩固提高起来。发展顺利的话,也许能坐上高道继承人的交椅。他现在已经不单单是秘密警察署长了,他和那美生了一个儿子,这是墨仓户主唯一的一个男孙,他就是这个男孙的父亲。竞争者的失足,恰好是自己有利地位的保障。

“您也要到美国去呀?”外表笨拙的水野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知道弦间的情报来源在哪里。

金森雄治郎清晨很早就起床活动。他的一般生活规律是早晨四点起床,做十五分钟自己发明的体操活动,柔软一会身体,然后进入佛间朗读观音经。五点从佛间出来,浏览几张报纸,早饭就准备好了。他从容地吃了早饭,直到六点半钟才来车接他,时间很充裕。

早晨因为路上空闲,车速格外快,七点就到会社了。这时候,会社里除了值班守卫外,别人还没来上班。本来可以再多睡一会儿,可是因为醒得早,在床上躺不住。

以前,金森要求司机五点半就来接他,但是由于过早,司机受不了,后来就推迟了一个小时。

这天早晨五点半,金森从佛间出来,正要去吃饭,家人突然报告,有客人来访。

“是山岸?这么早,他来有什么事?”

金森倾斜着脑瓜纳闷地问。山岸英光是墨仓搜集情报的间谍,直接到金森私宅来访问,这还是头一次。现在既然到私宅来了,这说明一定有重要机密,不便在会社内谈论。

“叫他进来。”金森命令家人道。他没有理由拒绝会见山岸英光,到会社上班,还有相当充裕的时间。

“专务,早晨好!突然在早晨来打搅你。”山岸躬着他那细长的身子走了进来。

“没有关系!不管怎么说,你来得好早呀!”

“我好久都是起得这样早。要想在贵宅见到专务,除了这个时间之外,再没有其它时间了。”

“你还没吃早饭吧?一块儿吃怎么样?我们边吃边谈好吗?”

金森以眼神向家人示意,多拿一个人的饭,又指着椅子请山岸坐下。

“因为是早晨,没有什么好吃的招待你。”

“哪里,我不是为这个打搅你。”

金森等到把山岸的饭送来,才拿起了筷子,喝了一口汤,慢慢品着滋味,山岸畏畏缩缩地陪伴着。

“那……”金森把目光投向山岸,探问他来访的意图。

“大概你已经听说啦,是会长新夫人的令爱那美小姐,她非正式地结婚了。”

“男人是叫弦间康夫的吧!”金森目光炯炯地瞪着山岸。

“你果然知道啦!”山岸以正合心意的表情点了点头。又道:“就是那个弦间,他出发到美国去了。”

山岸投出了探索的目光,看金森有什么反应。

“到美国去了?”

“昨天乘日本六十二次班机飞向洛杉矶了。”山岸说着,眼神又好似在问:“怎么样?你大概猜到了吧!”

“这一情况,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呢?”金森一边吸吮着白色甜酱汤,一边反问。

“实际上是这么回事,最近,我受会长委托,对弦间康夫的身世做过调查。说是因为他欺骗了那美小姐,要查明他的真正身分。那个时候,那美小姐已经和他怀孕了。其实,人无完人,只要吹毛求疵起来,怎么也能找出弦间的毛病来,把他有问题的身分一暴露,那美就一定会觉醒过来。会长当时就是抱着这个目的,命令我彻底调查弦间的身世经历。可是,在去美国调查弦间的两年留学生活之前,会长又突然让我停止了调查。”

“那可能是因为那美小姐怎么也不肯离开弦间,就是查出了他的问题,也没有办法吧!”

“会长也是这么说的。”

“那样的话,还有什么必要再来报告我呢?”

“我那里有两个社员,是刑事和妇警出身。原来都是会长直接推荐到所里来的,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不了解。最近,这两个人急速地辞退了,他们到哪里去了呢?我分析是到弦间新开的规划会社去了。这个规划会社的具体业务一点也不明确,这真叫人不可思议。”

“是吗?弦间那里的社员,以前在你所里干过吗?”

“这么说,弦间那个会社的性质,金森先生也是知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