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势派的阴谋叛乱(第5/6页)

随着人数的陆续增加,会议室的气氛越来越郁闷,使人连个哈欠都不敢打。如果是平常,相隔一个月才见次面的成员,肯定会热烈地进行私人交谈。

“全体会员都到齐了吗?”

大家的目光一齐投向了红木椅子,是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高道在问话。

“商事社长高明和本社专务金森还没来。”秘书室长恭恭敬敬地回答。

“快把他们叫来!”高道眉宇紧皱起来。商事社长室和本社专务室在同一层楼上。住在别处的其它成员都齐了,而在本社同一层楼房间里的两人却尚未到席,高道不由地火冒三丈。

“他们还没来上班呐!”

“通知他们了吗?”

“通知了,今天早晨向各会员的家里打电话,直接通知了本人。”

“那么,他们干什么去了呢?”

“现在也可能正在来这里的路上,再少等一会儿吧。”

秘书室长擦了擦前额上的汗水。他在今天早晨三点钟就接到高道的命令,召开“三金会”临时会议。他为了准备好这次会议,对全室人员做了总动员。

秘书室不但要负责通知“三金会”的所有会员,还要为出差在外的人员考虑准备回来的交通工具。“三金会”的成员,都是在墨仓财团中担任要职的大人物,即使是漏掉一个人也不得了。另外,会议上使用的印刷品,也必须准备好。

秘书室长在这儿小时内,确实感到象是瘦了一公斤。直到高道焦急到极点时,高明和金森才好歹到席。

应该参加会议的成员,除了在海外和远地的六名外,其余全都到齐了。

“好吧,快点开会吧!秘书室长,把复制文件发下去。”

高道做出颐指气使的傲慢神态。秘书室长亲自把复制文件一个人一个人地分了下去。这是弦间昨天夜里从美国传真电报来的《临时草案》。不过,大部分会员不了解这份文件的重要性,他们都在一边看着文件内容,一边和高道的神色作比较,想从中猜测到什么。其中的金森知道,在这份文件中,没有附属契约书,他松了一口气,但他说话还是支支吾吾。

“今天早晨临时召集会议,大家辛苦了。首先希望大家仔细看看这份复制文件的内容。”

高道见全体会员都分到了复制文件后,慢慢开口道。他接着又说:

“一看标题就明白,这是我们的商事和萨肖纳尔签订的代理店契约草案。萨肖纳尔和美国石油集团联系在一起,这样一个庞大的海外项目,‘三金会’里几乎所有成员什么也不知道,连我也是今天早晨刚知道。”

高道锐利的目光急速地扫视了一圈,仿佛要观察全体会员的反应,可是大家都没有吭声。这时,高道便把目光朝向高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来说明一下。”

“这还只是草案阶段。”

高明含糊其词地想回避,高道紧跟着追问:“这样重大的项目,即使是在草案阶段,不也应该向‘三金会’商量吗?”

“关于这个问题,是金森专务的建议,最好是等工作接近具体解决之后,再向‘三金会’提出来。”

高明早已语无伦次了。今天早晨,在出席会议之前,他还和金森在一起,商谈如何躲避高道的追及。但是,少爷出身的高明,在父亲的严厉追究下,精神堤防早已崩溃了。

“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商事的社长吗?为什么不按照自己的意志和判断决定行动?”

“那是,是我自己的意志和判断,不过我觉得是金森专务的建议,还是尊从为好。”

“金森专务,你为什么要建议那样干?”

高道不再追问高明,转向了金森。从他的表情告诉大家,他已经明白了全部内幕。

“我们墨仓财团的石油部,至今一直落在人家后头,若是这个项目成功了,我们一度落后的石油部,就能一举飞跃扩大起来。但是,因为这是个大项目,又是和海外的伙伴合作,在不稳定的时候提出来,担心有人说闲话,半途而废。”

“你所说的闲话指的是什么?”

“我的话有不周到的地方,让您生气了,请原谅。但是,只要看看这份草案就能明白,这个项目能给我们带来极大的利益。”

“噢?您是说这个项目很有价值吗?”

高道嘴角上的淡淡笑容,仿佛是用刀镌刻在上面似的。金森预感到兆头不祥,他疑惑高道在玩着愚弄人的把戏开心,为了延长这种乐趣,高道是不是还隐藏着更令人生畏的王牌呢?

“草案里还写着,RCE炼油厂日产二十万桶,这个炼油厂如果正式开业,关于原油交易……”

“我不问这些内容。那个所谓阿布拉希姆·萨逊,他是美国臭名远扬的政治商人,您擅自和那种人合作新项目,不觉得危险吗?根据草案的规定,购买原油的代金由我们保证垫付,是不是?”

“我们作为代理店,这是理所当然的投资。”

“您想用商社的金融钓萨逊吗?这对他来说,可是送上门来的肥缺呀!

“想不到会长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尽管把萨逊说成骗子一类的东西,可是他现在在美国南疆的暴发户中,是最有势力的事业家,连西南部的银行财团也都争着援助他。SIC现在是以南疆暴发户为中心。和阿拉斯加、墨西哥合作扩大事业,连洛克菲勒石油帝国都受到威胁。洛克菲勒是已经失去了活力的老化资本,而RCE却是充满新鲜活力的新生资本,现在和墨仓握手作伙伴的,就是这个充满活力的新资本RCE。”

金森选择了一连串的漂亮语言,企图说服高道。可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是保守派的代表人物,在鹰派首领高道看来,金森能说出这些赶时髦的漂亮话,真是讽刺性的自相矛盾。金森本来就是慎重派,他所以要参与这个新项目的冒险赌博,是想从中保证自己地位的绝对巩固。

“真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空想主义者。象你这样老练的人,在商业上还能提出抽象论,从这一点来看,你好象已经老了。”

高道话中带刺地说。

“我虽然爱空想主义,可是我在商业中是彻底的实在论者。”

金森也稍带愠色地回答高道。

“那么,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能说这不是浪漫主义吗?”

高道从身边的文件夹中又拿出一份复制文件,放在金森面前,不,可以说是扔在他面前。金森刷地变了脸色,这是附属契约书,是他最怕泄露给高道的东西。高道等到最有效的时机,把这张王牌抛了出来。

“这上面写的是向对方提供三千六百万美元的资金,为期十年,没有担保,这是怎么回事?另外还写道,在遇到不可抗拒的事故的情况下,SIC免除债务,这又是怎么回事?有这样不讲道理的契约吗?这根本不是契约!是无条件投降!这份契约书,为什么要把本契约和附属契约书分开?因为你估计到,这些无理的条件,在‘三金会’上不会通过,所以就想只把本契约拿到会议上讨论,而把附属契约书隐匿下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