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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柜台上,再次把一美元钞票放在上面。“别人一般不朝我扔钱,”我说,“他们朝我递钱。麻烦你也这样好吗?”
他拿起钞票,展开,铺平,用围裙擦了擦。他按下按钮打开收银机,把钞票放进抽屉。
“他们说钱不会发臭。我有时候可吃不太准。”
我一言不发。又有几个顾客和他做了买卖,转身离去。夜晚的气温降得飞快。
“要我是你,我就不会上‘王冠’,”他说,“那条船适合规规矩矩的小松鼠,他们只吃自己的松果。我看你像个条子,不过你心里头打的什么鬼主意不干我的事。我只希望你的水性还不错。”
我撇下他走开了,一边琢磨着自己一开始究竟为什么会去找他。相信直觉。相信直觉,你就等着挨蜇吧。要不了多久,等你一觉醒来,你就会含着满满一嘴的直觉。就算是点一杯咖啡,你都要闭上眼睛,拿手指头往酒水单上一戳。相信直觉。
我四处溜达了一会儿,留意着身后是不是跟着什么形迹可疑的人。然后我开始四处寻觅一家没有油炸味儿的餐厅,结果找到一块紫色的霓虹灯招牌和芦苇帘后面的一家鸡尾酒吧。一个头发染成红褐色的妩媚男性正伏在一架“大平房”式三角钢琴上,充满挑逗地抚弄着琴键,一边用弄丢了半数音阶的嗓子唱着《通往星辰的阶梯》。
我将一杯干马提尼一饮而尽,然后快步穿过芦苇帘,走进餐厅。
这顿八十五美分的晚餐味道就像一只被丢弃的邮袋,为我上餐的侍者模样就像是只收二十五美分就愿意请我吃枪子儿,只收七毛五就愿意割断我的喉管,只收一个半美元就愿意把我塞在一桶混凝土里沉尸大海(包含销售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