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名为宁宾的小镇(第2/3页)
“不──”哈利开口。
“迷幻药。你们想找迷幻药对不对?”她倾身向前,语气热切。
“不对,我们不是要买迷幻药,”安德鲁坚定地沉声说道。“我们是在找别的东西,你懂我的意思吗?”
她凝视着他们。安德鲁做了个要离开的动作,但她跳了起来,拉着他的手臂,动作显然没因怀孕受到影响。“好吧,不过不能在这里。十分钟以后,到那边的酒吧找我。”
安德鲁点头。她挺着大肚子,转身快步沿街道离去,一头小狗跑在她身后。
“我知道你怎么想,哈利。”安德鲁点燃一根雪茄。“这样骗一个好心妈妈,让她以为我们会买点海洛因不算是什么好事。警察局就在离这里一百公尺的街上而已,我们可以从那里得到伊凡斯·怀特的消息。不过我有个预感,这么做会快得多。走吧,我们去喝杯啤酒,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半小时后,好心妈妈带着一名男人走进几近空无一人的酒吧,一同找着他们两人的踪影。那人就像演员克劳斯·金斯基(Klaus Kinski)扮演的德古拉伯爵,苍白、精瘦,一身黑衣,就连双眼下方也有着黑色眼袋。
“你瞧,”安德鲁低声说。“你根本没办法指责他从没尝过自己卖的东西。”
好心妈妈与金斯基翻版朝他们直接走来。后者完全没有想浪费时间的意思,直接跳过了闲聊阶段。
“要多少?”
安德鲁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背对着他们。“我希望人越少越好,到时再谈钱的事情,先生。”他头也不回地说。
金斯基撇了撇头,好心妈妈随即满脸气恼的离去。她的酬劳可能是以抽成计算,哈利猜想,她与金斯基之间的信任关系,就跟一般瘾君子之间的关系一样:根本不存在。
“我身上什么也没带,如果你是警察的话,我就把你的睾丸给割了。先让我看钱,接着再一起离开这里。”他说得很快,相当紧张,不断左顾右盼。
“很远吗?”安德鲁问。
“走几步就到了,不过可以让你享受很──久。”他微笑着说,但才稍微露出牙齿又马上阖起了嘴。
“很好,老兄。坐下,把嘴给我闭上。”安德鲁说,亮出警徽。金斯基僵住了。哈利站起身,拍了拍腰带后方。他根本不可能去检查哈利身上是否真有武器。
“这是什么业余戏码?我说过了,我身上什么也没带。”他挑衅地说,用力在安德鲁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想你应该认得本地的警长和他的助手吧?他们或许认得你。不过,他们知道你已经开始连白粉也卖了吗?”
那人耸了耸肩。“有人提到白粉吗?我还以为我们是在谈大麻生意──”
“当然。没人提到毒品的事,只要你提供一点消息,就不会有人提起这件事。”
“你是在开玩笑吗?你觉得我会因为两个根本什么证据也没有的外地警察,就冒着打小报告而被人宰掉的风险──”
“打小报告?我们凑巧在这里碰见,只可惜无法对商品的价格取得共识,就这样罢了。你甚至还有证人,可以证明我们在这里只是单纯做点买卖。照我们说的做,你就永远不会再见到我们,这里的任何人都不会再见到我们。”
安德鲁点燃一根雪茄,眯眼看着桌子对面那个可怜毒虫,朝他的脸吐出一口又一口的烟。
“要是没得到我们要的消息,说不定离开这里时,我们会亮出警徽,随便抓两个人走,或许可以让你在这里的知名度增加一些?我不知道这里对付告密者的方式,是不是会割掉他们的睾丸。照理说,抽大麻的家伙都是些爱好和平的人。不过,要是他们知道一些稀奇古怪的招式,倒也不会让我惊讶。要是警长还没有发现你的存货,我想也差不多了吧。你也很清楚,药头们肯定会对竞争对手竟然有这些好货感到不太开心,更别说那种会打小报告的毒虫了。我敢说,你一定很清楚买卖大量海洛因的相关惩处法规,对吧?”
大量的蓝色雪茄烟弥漫在金斯基面前。可不是每天都有这种可以朝一个混蛋的脸上不断吐烟的机会,哈利心想。
“好了,”眼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安德鲁又开口说道:“伊凡斯·怀特,告诉我们他是谁、人在哪里,还有该怎么抓他。现在就说!”
金斯基环顾四周,他那颗双颊削瘦的大头在细瘦脖子上左右转动,看起来像是在一堆尸体附近盘旋的秃鹰,焦急地确认狮子会不会再度回头。
“就这样?”他问。“没有要问其他事了?”
“没有。”安德鲁说。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跑回来打听更多事情?”
“你是不知道。”
他点了点头,彷佛早就料到这是他会得到的唯一答案。
“好吧。他现在还不算是大角色,不过我听说他正在冒出头来。他之前帮卢梭女士、也就是我们这里的大麻皇后做事,不过现在正试着要建立自己的事业。大麻、迷幻药,或许还有一点吗啡吧。大麻就跟这里其他人卖的一样,全是本地货。不过他肯定跟悉尼那边有什么关系,用大麻跟那里交换了一些挺不赖的迷幻药,价格还很便宜。现在只有迷幻药才有市场。”
“我们要去哪里找伊凡斯?”安德鲁问。
“他在悉尼待了一段时间,不过前几天我在镇上遇过他几次。他带着小孩,跟一个常待在这里、从布里斯本来的娘们一起。我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不过那孩子肯定待在宁宾镇他那栋公寓里。”
他告诉他们公寓的位置。
“伊凡斯是怎样的人?”安德鲁继续逼问。
“这要怎么说?”他搔了搔根本没有的胡子。“就是个迷人的混蛋,通常应该是这么说的吧?”
安德鲁与哈利不知道平常是不是会这么形容,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做生意挺正直的,不过我可不想成为他的马子,不知道这么说你们能不能理解。”
他们摇了摇头,的确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他是个花花公子,不是那种只跟单一对象交往的人。这里常常会有他的女人吵个不停,又叫又骂,每隔一阵子就出现那种吵到送对方熊猫眼的状况也不稀奇。”
“嗯。你听说过一个叫做英格·霍尔特的挪威金发女孩的事吗?她上周在悉尼的华生湾遭到谋杀。”
“真的?我从来没听说过她。”他显然不是报纸的热情读者。
安德鲁捻熄雪茄,与哈利一同起身。
“我可以相信你吗?你不会再耍什么诡计吧?”金斯基问,眼神充满怀疑。
“当然。”安德鲁说,大步走向门口。
“你跟瑞典证人的晚餐吃得如何?”他们在礼貌性地拜访警察局后,安德鲁如此问道。这栋建筑物看起来就跟街上的其余房子一样,只差草地上有个招牌标明了建筑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