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从警署来的男人 (7月20日,星期二)(第2/13页)

“好的,副探长麦克。我们所说的‘脚’,就是你们这里的‘尊-敬’。”

“是尊敬吧?”麦克有些哭笑不得,“好吧,继续。你知道莱弗纳在芝加哥吗?”

“不知道,副探长麦克。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的,但我并不感到意外。”

“什么?没觉得意外,为什么?”

喇嘛摊开他那双棕色的手,摆了一个很夸张的肢体动作。“他的业,和我的业。你们那边叫什么来着?纠-缠--”

“纠缠在了一起?” 威斯特伯鲁温柔地提示道,喇嘛充满感激地向他鞠了个躬。

“是的,先生。他的业和我的业纠缠在了一起。”

“他刚才说的‘业’是什么意思?”麦克也想知道。

“要用一句话解释这个字的意思其实挺难的。通常情况下它表示的是,事情的起因以及所产生结果的法则。或许喇嘛想要告诉我们的是:从他们两个的行程,被他们两个前世的业所捆绑在了一起,所以他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

喇嘛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是的,先生,就是这个意思。”

“简直是俺听过的最长的废话!”麦克咆哮道,“俺先在这里四处看一下。”

“打扰一下,”此时,那个高个子的年轻人对威斯特伯鲁说道,“我听我的老朋友巴里·福斯特说起过你,他说你帮他的妻子解决过一桩大麻烦。我是盖洛德·沃尔特斯医生——大家都叫我‘盖伊’。”

“福斯特先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威斯特伯鲁边和他握手边打量着对方。

“谢尔顿小姐,需要俺为你介绍一下威斯特伯鲁先生吗?”

麦克绕着收藏室转了一圈后,正好走过来加入他们的对话,“谢尔顿小姐,你住在这里吗?”她点了点头,“你和梅里韦瑟先生有血缘关系吗?”

“我们现在还不是亲属关系。不过梅里韦瑟先生的儿子是我的未婚夫。”

“哦,俺明白了。” 威斯特伯鲁发现麦克又开始关心别的问题了,“谢尔顿小姐,俺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用的是哪种扑面粉?”

“扑面粉?这个问题好奇怪啊。是‘爱之吻’。”

“俺没想知道牌子。俺想知道它是什么颜色的?”

“粉雪色的。”

“那是个什么颜色?白色吗?”

“和我的皮肤一样的白色,”她的笑容荡漾开来,“有什么问题吗,麦克副探长?”

“没任何问题。俺只是随便问问。”他转身面向那位高个子青年,“俺刚刚听到你和威斯特伯鲁说你叫沃尔特斯医生。你是梅里韦瑟的私人医生吗?”

“是的,不过是暂时的。我临时顶替了普瑞斯史格医生的位置。”

“就是那位著名的心脏外科专家啊!” 威斯特伯鲁插话道,“我也很荣幸地与那位名人有过一次会晤。这次他终于肯给自己放一个假了呀!”

沃尔特斯咧嘴一笑,“瞧您说的,好像他是被强行给拖出去休假似的。我们四个人一起分担了他的工作。如果他在四个月内的任何时候回来,我们就解放了。现在我只是临时接替他。他去德国的黑林山徒步旅行了。”

“多么棒的一次探险旅行啊,” 威斯特伯鲁喃喃自语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做过同样疯狂的事情,至今还记忆犹新。说起来,我还真是有点羡慕普瑞斯史格医生呢——”

麦克注意到一个玻璃展示柜最上面有一个白色的物体,远远看去就像一块叠好的手帕。

“一条丝绸围巾!”麦克脱口而出,他马上把它拿过来展开来。“这上面也有和中国佬洗衣店标志差不多的文字,又或者它们就是同一条!威斯特伯鲁,你怎么看?”

“确实完全一样。”我们的历史学家确认道。他见过好几次这种写着六个装饰性的文字的镶边厚围巾。

“喇嘛,你到这里来一下。”麦克命令道,“告诉俺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喇嘛看过以后马上回答道,“麦克副-探-长,用你们的话来说,这上面是祈祷文——是观音菩萨的六字真言。写的是‘唵嘛呢叭咪吽’。”

喇嘛那宏伟的低音所吟诵的这六个音节,回荡在整个房间里。这让威斯特伯鲁忽然想到自己出席过的英国教会大礼堂里庄重的礼拜仪式。而另一边,麦克则是一副什么都没感觉到的样子。

“这是你的围巾吗?”他严厉地问道。

“不是的。麦克副-探-长。我把它给梅-里-韦-瑟先生了。”

“什么时候?”麦克连珠炮似地问道,喇嘛无奈地耸了耸肩。

“呃,一个小时,还是二、三、四个小时之前,我也不知道。”

“梅里韦瑟先生和喇嘛第一次进这个房间的时候,脖子上就戴着这条围巾。” 沃尔特斯医生提醒大家道。

“七月份戴围巾?医生,你疯了吗?”

沃尔特斯并未感觉受到冒犯似地苦笑道,“我也这么想。可梅里韦瑟先生当时就是这么戴的。”

“他确实戴了。”谢尔顿小姐证实了他的说法。

“他简直是醉了!”麦克坚持道,“七月份去戴围巾!”

“副探长麦克,是我把它叠起来放好的。”喇嘛低声地插了一句。

“你干的?为什么?”

“在初次见面的时候赠送哈达,在西藏是一种很常见的礼节。”威斯特伯鲁对麦克说道,“这可真是一项有趣的习俗。”

“你到这里来。”麦克简洁地命令道,他把喇嘛叫到房间里一个远离医生和谢尔顿小姐的角落里。”你住的酒店里有很多这种围巾吗?”

喇嘛点点头,“是的,副探长麦克。有很多很多。这些都是我从西藏带过来的。”

“鸟!鸟!鸟!”麦克愤怒地重复了三遍,“俺要告诉你一件事。那个叫莱弗纳的家伙儿——是的,就是你从木狗年以后就再也没见过的男人,昨晚被勒死了。凶器就是你从你那个鸟国家带来的丝绸围巾!现在你倒是给俺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喇嘛简要地回答道。

II

麦克快速地扫了一下亚当·梅里韦瑟几分钟前给他拿来的速记打印稿。“这故事可真荒唐!”他大声说道,“威斯特伯鲁,你怎么看?”

我们的历史学家和麦克一样,按顺序把每一页都仔细地看了一遍。

“莱弗纳的叙述中提到的很多细节,都与我在西藏书籍上所读到的相吻合。”

“让俺先来瞧瞧第一页。”他边说边从威斯特伯鲁的手上把那一页挑了出来。“瞧这里,莱弗纳承认自己有一位日本母亲,但他说他生父是美国人,而且声称自己是美国公民。梅里韦瑟,他有和你说过他出生在哪里吗?”

“不,他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