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要是能把那个搞明白的话,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7月25日,星期天早上)(第2/4页)
但是对于追求事实的人——只是追求事实,而不管其它的东西的人来说,科尔特写的书还是相当有用的。比如说……
仪式用镜
从镜子中所看见的物体,对不是佛教徒的我们来说,代表着现实。但喇嘛教所用的镜子(米隆),是被用来象征人的心灵的。他们相信,镜子里可以反映出非神的普通精神。
如果镜子表面附着灰尘的话,就不能反射光了。同样地,如果一个人的心里总是持有错误的信仰的话,就无法反映出神的真实之光。一般喇嘛教的信徒所执行的净化的仪式,比如像用被称为“布姆博”的圣杯里的水,倒在镜子上的这种净化仪式,就能很好地表现了喇嘛教的这种象征仪式。
镜子也被用来做未来透视,还被做成徽章用来代表各种各样的神明。
镜子和圣杯是否也被亚当·梅里韦瑟用作执行密教仪式呢?还是圣杯翻倒在地只是偶然现象?谁也不知道,但要是亚当·梅里韦瑟没有举行密教仪式的话,为什么他的嘴里要连续三次发出“嘶!”的咒语呢?为什么他死的时候,右手会握着象征喇嘛教神秘的闪电的金刚杵呢?威斯特伯鲁再次从科尔特的书中寻找答案。
金刚杵
喇嘛教的金刚杵,据说是从一个叫帝释天的吠陀雷神所持有的闪电多杰那里来的。确实有大量的证据可以支持——最早的金刚杵通过自己的意志,从印度现在来到西藏拉萨的一座大型寺院里的这个传说。
就像帝释天的多杰,代表能使吠陀雅利安人的敌方毁灭的能量,金刚杵也象征着能降服佛教徒的敌人。从更高的层面而言,金刚杵还被说成是克己心的象征。
威斯特伯鲁叹了口气,科尔特那些有关奇怪风俗的博学知识,并没有多少参考价值。要如何才能把金刚杵、镜、圣杯、和重复三遍的神秘咒语联系起来了?威斯特伯鲁觉得,亚当·梅里韦瑟确实在西藏艺术品收藏室中,举行着某种邪恶的仪式。那到底是什么仪式呢?
他大声地说了出来:“要是能把那个搞明白的话,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但没人搞明白,而且很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威斯特伯鲁再次打开科尔特的书,漫无目的地翻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有一段文字马上就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又读了第二遍。
佛像的塑型
在西藏的很多地方,都能看到被广泛利用的混凝纸。把塑料混合物压到有深凹槽的模子里,能做成两个半身像。然后用炉火干燥固定之后,把它覆盖在木质的构架上。那些被精心涂上色彩,或是镀上金的佛像上,还会用在之前还潮湿的纸浆中,混入金粉、珊瑚和绿松石,一起完全干燥后,完成最后的修饰。两半佛像中间的部分,通常会塞满填充粉和黏土。要是不放这些填充物的话,里面就会放满供品:装满大麦的壶、写满祈祷文的经卷、抄写的经文、甚至有时还会敬奉上全套的经书。由俗世的信众和僧侣们所献上的这些供品,会由喇嘛举行仪式之后,把它们一起放入佛像内。这种仪式与现在世界各地举行的奠基仪式,其实是相似的。
读完这段叙述的威斯特伯鲁,脑子里突然高速地转动起来。内部是空洞的佛像?莲花生大士的秘传书?这两者会不会有某种联系?有没有可能丢失的秘传书还藏在西藏艺术品收藏室里面呢?确实有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性非常高!
威斯特伯鲁站了起来,用那双小而细的手理了一下晨衣上的皱褶。行动是必要的——就像德摩斯梯尼说的一样,“行动第一、雄辩第二、第三”。不过在西藏艺术品收藏的门口,威斯特伯鲁还是停了下来。
之前从西藏艺术品收藏室离开的时候,他关上了门。现在门仍是关着的。虽说随手关门无疑是个正确的选择,但他还是希望没关门,哪怕是留一条小缝。那样的话,就能知道有没有其他人进去过了。现在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了。是进去还是留在原地,他本能地在纠结。可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在发抖。
“是不是我骨子里就是个胆小鬼呢?”
这样的想法并没有给他鼓什么劲,却迫使他推开了门。除了从天窗上照下来的阳光更加亮了之外,房间里面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他凝视多闻和广目天王的眼睛。这两个大佛像,在脸的颜色、衣装、骷髅的头冠等可见的区别之外,似乎哪里还有些不同。这种区别十分地微妙,他也无法说出那到底是什么。
他突然吓了一跳。听到没关上的房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了微小的脚步声。有人朝这边走过来了,有可能随时进来……威斯特伯鲁也不顾自己一贯的体面,迅速冲到了房间最里面。他身后摆动的晨衣,就像某个大风的日子里,古罗马人穿的托加袍。幸运的是,他的拖鞋踩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跑到祭台那边想找一个藏身之处。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躲了,威斯特伯鲁稍稍犹豫之后,就掀开祭台上的布,急忙钻到那下面,一屁股坐在里面泛光灯旁边。泛光灯的光正好照出女神吉祥天无情的脸。正好可以拜拜这尊残忍的佛像!这可真是个绝妙的藏身地点!
自己都是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头了,还像个淘气的孩子一样玩捉迷藏游戏!但这并不像孩子玩的躲猫猫,而更像是一只老狐狸,在猎犬对着自己狂吠、千钧一发之际,纵身一跳,躲回自己的老窝。因为已经有人进入了西藏艺术品收藏室。
虽说可以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但威斯特伯鲁无法确定声音的方位。他伸手撩开祭台布的一角,但什么也看不到。突然,躁动的声音完全没有了。威斯特伯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藏身地点已经暴露了呢?还是来访者已经离开了房间?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长时间坐着不动,肌肉关节开始有些酸痛。他壮着胆子向外伸出了手臂。手指掠过头上祭台的平板,感觉到上面有些微小的裂缝。很明显祭台的做工非常粗糙,而盖的黄布正好遮住了这个缺点。而这块布也在刚才的时候,完全罩住了自己。
他又待了一会儿,已经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入侵者此刻已经回去了吗?要是那样的话,威斯特伯鲁觉得,应该利用这次机会回卧室。要是他不马上回去的话,要再逃脱监视就太难了。要是入侵者不是一个人呢?他必须用一切办法去确定,清晨闯入西藏艺术品收藏室的人到底是谁。在一切还没有无法挽回之前,就先确定这件事。
就在威斯特伯鲁还在想怎么行动最好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个之前听到过的声音。这次并不是脚步声,而是人的声音。是一种类似大型猫科动物般,低沉地祈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