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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不是这样的事。您的表哥在乡村跟他的朋友聚会的时候失踪了。我们希望您能帮我们找到他。我的名字叫格兰特。我是个探长——苏格兰场的探长。”
“哦。”电话那端那个声音说道,她陷入了沉思,但是很明显对此事并不感到吃惊,“好吧,但我不觉得我能帮到您。莱斯利和我从不联系。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
“如果我能过去您那里谈一下有关他的事,您就已经帮到我了。明天中午我再打电话过去的话,您在家吗?”
“明天中午我要去伯特音乐厅听音乐会。”
“哦,如果您方便的话,我会尽量在午饭前打给你。”
“您果然很适合做警察。”她说道。
“罪犯们可不这么想。”他说道。
“我觉得把犯人捉拿归案是苏格兰场的最终目标,这是对的。探长,我不去听音乐会了,反正这个音乐会也不怎么样。”
“如果我打电话过去您会在家?”
“是的,我会在这儿。”
“您真友善。”
“那个徒有虚名的摄影师离开的时候没把别人的财物带走吧?”
“不,哦,没有。他只是失踪了。”
她冷哼了一声。很明显不管明天塞尔小姐会告诉他些什么,她都不会隐瞒事实,也不会编一些虚假的故事。
格兰特挂上电话的时候,玛塔跟在一个男孩后面,那男孩抱着一堆柴来添火。男孩把柴整整齐齐地码在火炉旁,用一种充满敬畏的眼神看着格兰特。
“汤米有些话想问你。”玛塔说道,“他知道你是个探长。”
“什么事呢,汤米?”
“您可以把您的左轮手枪给我看下吗,先生?”
“如果我有随身携带的话我一定会给你看的。但我恐怕把它放在苏格兰场的抽屉里面了。”
汤米看上去极为伤心。“我以为您总是把它带在身上,就像美国警察一样。您会开枪,对吧,先生?”
“哦,是的。”格兰特说道,试图缓解男孩那明显的恐惧心理,“我跟你说,下次你来伦敦,你可以来苏格兰场,我会把我的左轮手枪给你看。”
“我能去苏格兰场吗?哦,谢谢,非常感谢您。那真是太好了。”
男孩礼貌地道了晚安之后就神采奕奕地走了。
“父母们竟然以为不给男孩们玩具士兵,就能阻止他们对致命武器的喜爱。”玛塔边把煎蛋卷端到桌子上边说道,“过来吃吧。”
“我欠你一通电话费,刚才打长途电话去伦敦了。”
“我以为你是来休息的。”
“确实是,但是我有一个想法。而且这想法能让我从接手这个案子以来迈出第一步。”
“很好。”她说道,“现在你应该很开心,你的胃口也能恢复正常了。”
火炉旁放置着一张小圆桌。桌上用蜡烛点缀着并起到添加乐趣的作用。他们在一种舒适静谧的氛围中吃着东西。斯拉普夫人端着鸡肉出现了,在作了自我介绍之后开始喋喋不休地向格兰特表达谢意,感谢他邀请了汤米。在那之后,又恢复了安静。他们边喝咖啡边聊起塞拉斯·威克利以及发生在那条小巷上的怪事。
“塞拉斯总是为自己的‘工人阶级’身份感到自豪,不管那意味着什么。他的孩子将来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他读小学的时候就是个讨厌鬼了。你会觉得他是从牛津大学创立时起就在那儿上学了。他就是那种典型的愤世嫉俗者。”
“但是他赚了那么多钱,都用到哪儿去了呢?”
“天知道。也许他把钱埋在他住的那个小木屋地下。他从不允许别人进入那个小木屋。”
“我今早去拜访他了。”
“艾伦!你真聪明!里面都有些啥?”
“一个有名的作家,没写多少东西。”
“我希望他是在呕心沥血写作。你知道的,他没有多少想象力。我是说,他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所以他书里的情节,还有人物应对突发状况的方式都是陈词滥调。他的书之所以畅销是因为书里体现出来的‘质朴’和‘威力’。上帝保佑我们。让我们把桌子往火炉那边挪一点儿吧。”
她打开壁橱,然后模仿在火车站台旁卖东西的那些小男孩说话的口吻说道:“有苏格兰威士忌利口酒、本尼狄克丁甜酒、意大利产黄色利口酒、金万利、波尔斯、斯力伏维茨酒、阿马尼亚克酒、法国白兰地、菜吉亚、香旱芹白酒,各种口味的法国糖浆,还有斯拉普夫人的姜汁柠檬葡萄水!”
“你的目的是想从刑事调查部套出官方机密吗?”
“不,亲爱的,我是想给你的味蕾多添些享受罢了。你是我认识的人里为数不多的懂得品酒的人。”
她把装斯力伏维茨酒和利口酒的酒杯放在托盘上,纤长的双腿在沙发上摆了个她觉得舒服的姿势。
“现在告诉我吧。”她说道。
“但我无可奉告。”他明言。
“我不是指告诉我机密的事,我是说你可以向我倾诉。把我当作你的妻子——虽然上帝不允许我们这样做——或你的听众就好了。比如,你觉得那个可怜的呆头呆脑的沃尔特·惠特莫有胆去给那个叫作塞尔的男孩当头一棒吗?”
“是啊,我觉得他不会。威廉姆斯警长觉得别人把他推水里还差不多,我同意他的看法。”
“说他什么?”
格兰特解释了一下。玛塔说道:“威廉姆斯警长说得对极了!差不多到了沃尔特离开的时候了。”
“如果这件事没有澄清,他自己可能会离开的。”
“是的,我猜他现在一定很难熬,可怜的小笨蛋。小乡镇的流言蜚语足以置人于死地。顺便问一下,待会儿你就要跟警察局提交线索了,你有什么思路吗?我听到钟响了,现在是一点。”
“不用,六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我已经跟苏格兰场联系过了。我给了他们这个号码,接下来两个小时他们会联系我。我希望你不会介意。”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坐了顺风车。”
“因为如果他不在河里,他一定在远离河的别处。”
“他主动离开了?可是这样做很奇怪。”
“他可能是失忆了。总共有五种可能性。”
“五种?”
“星期三晚上塞尔沿着那条小路走下去,那时候他既健康又清醒。但是自那以后,他就不在附近了。有如下可能性:第一,他失足落水溺亡;第二,他被谋杀了,然后被丢进河里;第三,由于某种原因他自己离开了;第四,他四处乱走,因为他忘了自己是谁,要去哪里;第五,他被绑架了。
“绑架!”
“我们对他在美国的生活一无所知,所以必须考虑那种情况。他有可能来到这个国家只是想要逃避原来的国家。我得等拿到另一个国家传来的关于他的书面报告才能知道情况。——如果到时候!告诉我,你觉得塞尔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