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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子让他试了好几次,心里对绳子的抗磨损程度有了大致了解。树干很光滑,他拖着步子走到采石场的边缘。越过采石场的边缘缓缓向下,他用脚感觉着落脚点。因为他现在与地面平行,更加感觉得到天空的亮度。他能看到身子底下灌木丛和自己上方那棵树的深色轮廓。
现在已经找到了绳索上的第一个节点,但他的手还停留在草皮上拉紧的绳子上。
“我真应该恨死你了,”突然出现了西蒙那“西蒙式”的拖音,“你连个像样的告别都没有就走了。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直接把绳子割了,如果你还有时间的话,就让你好好想一想,反正绳子已经磨损了。但如此一来,就一点儿都不好玩了,不是吗?”
博莱特迎着天空可以看到他庞大的身躯。从轮廓的形状来看,他是半跪在悬崖边的绳子跟前。博莱特伸手就能摸到他。
都怪自己低估西蒙了,虽然一直都心存戒心,但他根本就没有跟踪他,而是在此恭候多时。
“割断绳子也没什么用,”他说,“我只是会掉到下面林子里的树枝上,我会大声呼救,直到有人来救我。”
“以我个人对这个采石场的了解,我还不会傻到这种程度。这采石场就跟我的一位熟人一样,我可是对它了如指掌。”他低声笑着,气从他的鼻孔里蹿出来。“一只羊掉到了半山腰的地上。”博莱特在想,在西蒙割断绳子之前,自己是否有时间快速地滑到地面。那些绳结是向上攀爬时用的。他可以完全忽略它们,直接滑下去。在西蒙反应过来之前,自己能够离地面到底有多远,会不会就这么摔死呢?
或许会有更好的方法?是的,他的手紧拉着绳子,用脚蹬一下绳结,身子就能往上提,直到把一条腿跨在草坪上。但西蒙的手肯定已经抓住绳索,他都感觉到晃动了。
“哦,你别做梦了!”他用脚踩住了博莱特的手,说道。博莱特猛地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西蒙的一只脚,身体悬空,他的指头伸进鞋口死死不松。西蒙拿刀子在博莱特的手腕处划了一下,博莱特号叫了一声,但仍没松手。他把另一只手从西蒙的脚底下抽了出来,抓住了西蒙的后脚踝。他在用这根绳索保护着自己,只要自己紧咬西蒙不放,他就无法转身去割绳子。站在悬崖边上时,要是一只脚被人从下面抓住可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
“放手!”西蒙一边用刀子狂暴地刺着,一边喊道。
“如果再不停下来,”博莱特愤声说道,“我就拖着你一起摔下去。”
“放手!放手!”西蒙喊,并在盲目的恐慌中疯狂地击打着博莱特,根本就听不进去。
他拿刀子的手向下落时,博莱特抓着西蒙鞋子的那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现在博莱特的右手抓着西蒙的左脚踝,左手抓住了西蒙的右手腕。
西蒙尖声叫喊着想要挣脱,但博莱特的体重全都压到了西蒙手腕上。他脚下还蹬着绳索上的绳结,尚存一丝信心,但西蒙却连个支撑都没有。他拿刀的那只手让博莱特死死拽住,一心想要挣脱开去,而博莱特却猛地向上一挺身子,原本抓着西蒙鞋子的右手一下又抓住了西蒙的左手。他现在把西蒙的两只手都抓住了,而西蒙在他跟前弓着身子,活像一把弓箭。“把刀子松了!”他喊道。
他说话时感觉到采石场边缘的草皮往前移了一点。这对他来说,除了让自己离悬崖的壁面更近了些,根本没什么。但对西蒙来讲,博莱特身体的重量拉得他身体都弓了,这可是致命的。
说时迟那时快,博莱特惊恐地看到一整团黑影从他身子上方摔了下来。那团黑影把他砸向了用来支撑脚的绳结,一起摔进了黑暗之中。他只觉得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强光,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