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爱染桂(第2/3页)

金田一耕助好心地问。

“烟蒂掉在这里?那烟蒂呢?”

“是了然和尚发现的,已经捡起来了。”

清水闻言,不禁一脸严肃地说: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再怎么说我也是维持岛上治安的巡警。你们连知会都不知会一声,就擅自把尸体放下来;这也就算了,竟然还大胆到把烟蒂捡起来。我问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案子发生的时候,特别是杀人案,必须要保持现场完整,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这么做是不是故意要妨碍我的工作?”

清水态度蛮横且大声地斥责金田一耕助。

“别这么说,清水。”

“那要怎么说?快把烟蒂交出来!对了,交出来还不行,要把它恢复原状才可以。”

清水一脸怒气,十分不悦。

“这、这怎么可能?”

清水忽然转变态度让金田一耕助感到十分尴尬。

“有什么不可能?搞不好我们就靠烟蒂来破案呢!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做的话,我马上就能以毁灭证据的罪名来逮捕你。”

清水恼羞成怒地说。

“这……这是怎、怎么回事?清水,干嘛讲这种狠话呢?凭我跟你的交情,再怎么说也不该跟我来这一套吧!对不对?”

“什么你跟我的交情?你跟我有什么交情?你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流浪汉,而我可是这个岛上堂堂正正的巡警呢!”

清水十分倔傲地说。

金田一耕助无可奈何地说:

“确实没错……啊!欢迎,你来得正好,我们正想去拜访你。啊!不是我,是清水说的,对吧,清水?”

金田一耕助冲着志保讨好地说。

只见志保带着美少年鹈饲章三从山门走进来。

他们的到来对金田一耕助来说,真是再好不过了。至少这样一来,他总算可以躲开清水的无理取闹,因此,他才拼命讨好志保他们。想不到他这种举动,反而使清水的疑惑越来越深。

“两位在争论什么呢?”

志保今天一定是精心打扮过,在浓雾中走来,脸上美得如朝霞一般。她轻盈的步伐,踩在雾蔼的山径上,充满了无限妩媚。

“没、没争论什么!”

金田一耕助慌忙搔着头说。

志保似乎有点恼怒地瞥了金田一耕助一眼,然后朝着清水说:

“我听到一件怪事,专程跑来找你。”

“什么怪事?”

清水面对这个女人,态度和金田一耕助完全相同,不但有点慌张,还不断吞着口水。

“关于这件怪事,我想好好问一问大家,因此才把鹈饲也带来了。金田一先生,师父呢?”

“我在这里。”

了然和尚从住持房里走出来。

“是志保来啦!仪兵卫的痛风好一点了吗?了泽,拿坐垫来,这位是……对了,鹈饲,你也坐吧!这件事太可怕了,不过像你这么受宠的漂亮孩子,没有人敢拿你怎么样的,特别是志保,哈哈哈。”

了然和尚打着哈哈,挖苦着鹈饲与志保。

志保有些受不了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和尚,却也气得无话可说。

了然和尚接着说:

“现在你们极大势大,人也神气起来了。你不是说要好好问问大家吗?有什么话尽管问吧!花子也在那边听着哩!”

和尚突然用手指着正殿前面,皮笑肉不笑地说。

鹈饲章三一听到花子也在那边,吓得皱起了眉头,悄悄躲在志保后面。

志保也好像被暴风扫到似的,一张脸涨得像着了火一般红到脖子上。她的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毒辣的光芒。不过她也知道,这时候若说些太激动的话,就什么也谈不成了。

“讨厌啦!师父。”

志保甜甜地轻笑着,脸色也渐渐恢复成白皙妖冶的模样。

“照师父的说法,好像我有什么嫌疑似的。我虽是个粗鲁的女人,不晓得藏拙,但是,我也不是一遇到事情就大惊小怪的人呀!所谓‘匹夫不可夺其志也’。”

“匹夫?你吗?如果你是匹夫的话,也必定是个很厉害的匹夫……”

了然和尚把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说。

志保又气得红了睑,了然和尚这时反而打圆场说:

“不谈这些了。志保,你究竟要问什么事?”

“听说昨天晚上花子被人杀死了,而且村子里还流传着奇怪的谣言,说什么是我指使鹈饲章三把花子骗出来,然后我们两个人联手把花子杀了。这件事无论怎么说都是不可能呀!”

“原来如此,这真是太过分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无风不起浪,志保,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否则,别人干嘛要怀疑你?”

“我?师父这样说,太叫我难过了。”

“我的意思是,花子虽不是你杀的,但她确实是拿到鹈饲的信才出来的啊!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了然和尚又掉书袋似地引用了一句中国古话。

“鹈饲的信?鹈饲,是你写信叫花子出来的吗?”

“没有啊!没这回事。”

鹈饲畏畏缩缩地在志保身后极力否认。

这是金田一耕助第一次听到这个美少年说话,他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纤细优美略带颤抖,有着一种无依无靠、茫然无所归的感觉。

“师父,鹈饲刚才说他没有约花子,有没有搞错呀?”

“是我没说清楚,鹈饲是约她姐姐月代出来。可是不晓得怎么搞的,花子竟拿到了那封信,于是就瞒着姐姐到寺院来了。了泽,快把昨天的那封信拿出来。鹈饲,这玩艺儿你该认得吧?”

志保跟鹈饲彼此对看了一眼,然后志保将身体稍微往前探了一探。

“这是在花子身上发现的?这玩艺儿我认得。鹈饲,这件事是瞒不住大家的,不如趁现在把话说清楚。不错,这封信是我口述、鹈饲写的;鹈饲跟月代已经形同夫妻,大家却老想要拆散他们,我不过是想成全他们罢了,我才不理会别人的想法哩!”

志保语气平和地说。

这看似平和的女人,却有着钢铁般的坚强意志以及恶毒的决心。

“你要怎么做我可管不着,不过,鹈饲,昨天晚上你确实到寺里来过吧?不要撒谎,有人曾看到你往盘山小路上走。”

鹈饲带着犹豫的神色,瞥了志保一眼,挪了挪坐垫,向了然和尚靠近了一些,然后好像有意要躲开大家目光似的,低着头,嗫嗫地说:

“我是来过了。的确,我就是怕大家误会我,所以才来向各位说明这件事的。我把信送出去后就想:按以往的经验,月代一定会来,因此我就到这里来等她。可是等了很久,月代一直都没有来,我只好先回去了。”

“嗯,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看到花子?”

此时,了然和尚严然成了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