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稻草人会议谜案(第4/6页)
“正是如此,”我证实道,“但我们不知道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我绝不允许此等事情毁坏我们新建的会议公园,”卡特勒说得唾沫横飞,“警长,日落前你一定要抓住犯人。怎能让人民害怕走上北山镇的街道?”
“这是一桩命案,”我提醒镇长,“我相信蓝思警长会竭尽全力缉拿凶手的。”
“他最好这样,否则我们镇就要另找一个新警长了!我可不像我的前任们那么好说话!”
卡特勒如暴风般冲出房间,我们呆立当场,有好几秒钟连话也说不出。我们从没见过镇长这个样子。蓝思警长第一个恢复了说话的能力:“暂时就这样吧。过一阵我或许还会有更多问题。”
那天下午的大多数时间里,只要手头没有病患需要处理,我就在和玛丽讨论厄利·温特斯的谋杀案。“我们需要的是动机,”我这样对玛丽说,“如果能想得出谁希望厄利丧命,那或许就能推测出犯罪的过程了。”
玛丽思考着这个问题:“我觉得他近些年既没有特别亲近的朋友,也没有什么敌人。自从妻子意外身故之后,他就基本上只跟自己说话了。”
“那场事故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她驾着拖拉机爬坡的时候,拖拉机侧翻了?”
玛丽·贝斯特点点头:“她的一条腿被压在底下,断了。不过致命伤是颈部折断。”
“记得这件事情当时惹起了轩然大波。”
“伊万杰琳的一个好朋友宣称伊万杰琳经常遭到丈夫毒打。
她请蓝思警长调查这会不会是一起谋杀案,但没查出任何结果。”
“玛丽,你在这些事情上记性真不错。那位好朋友是谁?”
“康斯坦丝·卡特勒,镇长夫人。”
我认为应该给卡特勒夫人打个电话,我不怎么认识她,就稻草人与她交换的寥寥几句意见,或许已经是我和她最长的一次谈话了。我提早离开办公室,开车去枫树街上的那幢大屋子。这是本镇最漂亮的宅邸之一,宽阔的前门廊延伸出来,包住了房子两翼。镇长夫人在门前屋后种上了许多种怒放的鲜花,这是为了给灰色的房子增添几分色彩。
开上门前车道的时候,她正在用金属喷壶给花浇水,她眯起眼睛,逆着下午的阳光辨认访客的身份。发现是我,蹙眉怀疑的表情变成了笑容:“霍桑医生,这可真是难得呀!我听说会议公园的那场惨剧了。”
“我正想找你谈这事,”我摘掉草帽,在台阶底下站定,等待她邀请我进屋,“我正在寻找这桩命案的动机,这对破案很有帮助。你是否碰巧知道有谁憎恶厄利·温特斯到了想杀死他的地步?”她摇着头答道:“不清楚。”
“他妻子在几年前的夏天死在一场可怕的事故中。”
“伊万杰琳,唉,是的。”
“你认识她?”
“很熟。”
“伊万杰琳的死和他被杀是否可能存在联系?”
“呃,不太可能吧?”
“他今早遇害前我见过他。有人昨夜闯进他家,在地上放了个小稻草娃娃。一根大头针插在娃娃的心脏上,很像巫毒娃娃。”
“谁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呢?”从表情看得出,这个问题让她吃惊不小。
“多半是凶手,因为温特斯正是被子弹穿透了心脏。”
“能让我看看那个稻草娃娃吗?”
娃娃不在我身边,我忽然意识到,我根本不知道娃娃去了哪儿。“我尽量找来给你看。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两年前,是否有可能是厄利杀死了伊万杰琳?”
“我不知道,”她答得言简意赅,“有些事,再也无法知道了。”
我道了声谢,回到车里,这才意识到她没有请我走上门廊。
我随便吃了些东西当午餐,再次出门,返回觐圣纪念医院。
我没有往暗着灯的诊疗室方向走,去我的那问办公室,而是来到了收诊前台。我想找斯特恩把厄利·温特斯的尸体送进医院时,温特斯穿着的那身衣服。
“我们有两套衣服,”前台的护士告诉我,“正在等家属认领。”
“两套?”
“一套是稻草人身上的,一套是里面的尸体身上的。”
“我想看看尸体身上的衣服。”
她取出一个纸板箱,放在台子上。我记了起来,厄利把稻草娃娃塞在工装裤的口袋中,于是首先翻看那个地方;但娃娃不在工装裤的口袋里。工装裤和格子衬衫的弹孔附近都浸透了血迹,但稻草娃娃却不见踪影。“另外一个箱子,我能看看吗?”我问道。
可是,稻草人的工装裤里也没有那只娃娃。我一边努力思考个中缘由,一边用手指摸着这条工装裤:没有弹孔,很干净。稻草娃娃还有一个可能的去处,那就是塞斯·斯特恩的救护车。我先前没想到要去那里找。
我感谢了护士,回到车里。塞斯把救护车停在他家屋后的车库里,要是夜里接到电话,能够节省不少时间。到达他住的那条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的客厅窗户透出灯光。我没有立刻去敲他家的房门,塞斯没结婚,喜欢和女人鬼混是出了名的。我可不想在某些最尴尬的时刻打扰他。我绕过他后院里用来焚烧垃圾的铁桶,直接走向车库。车库的边门开着条缝。
我从边门进入车库,借着外面的路灯走向救护车的后门。我在救护车里寻找稻草娃娃,基本上靠手摸索,但一无所获。空担架收了起来,所有东西看起来都井井有条。忽然,我听见背后的门吱嘎一响,被推开了。搁担架的置物架底下还另有一个窄长的置物架,匆忙间我爬上去躲了起来。斯特恩安装它的用意是放急救设备或有时需要的第二副担架。我躺在那里,救护车的门虚掩着,我听见有人走过了车库。救护车的两扇门被人砰地关上,但没有扣牢。
几乎与此同时,我听见边门又是吱嘎一声响,一个我认得的声音说道:“你好,桑尼,就知道能在这儿找到你。”
桑尼有些犹豫地答道:“什么?布拉迪克先生!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来跟你说句话,”这位镇议员答道,“关于我的女儿。”
我躺在那里,甚至都不敢呼吸。
“她怎么了?”桑尼哀怨地说,“我没对她怎么样啊?”
“我想确定你不会对她怎样。杰西卡就要念大学三年级了。我不希望她受到打扰。你和她之间无论在高中有什么关系,现在都结束了,完全结束了。明白吗?”
“我们之间啥也没有啊。”
“我总是看见你跟着她四处跑。小子,你给我记住了,你要是敢碰我女儿一根指头,我就带着我的猎鹿步枪来找你。那东西能打出很大一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