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致命的挑战 第09章 彼得·摩尔的叙述(第2/3页)
戈登爵士皱起了眉头。
“当然是从我和安娜结婚开始,我们那时候就认识了,然后我们开始了合作!”
“不对!在那个时期,我们之间只是友好的合作关系,我说的是真正的‘友谊’——请允许我这么说……”
“嗯,如果这么说的话……应该是从……实际上,是从安娜去世之后。”
多纳德·闰桑姆点了点头,他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意。
“没错,就是安娜死后。你还不明白吗?我成了你最好的朋友——自从安娜去世之后,或者说是自从你谋杀了安娜之后!”
戈登爵士朝着对面的多纳德缓缓地吐出了一口雪茄的烟雾。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是在伪装友谊,这只是一个幌子。你想要接近我,以便准备你的复仇计划……”
多纳德·闰桑姆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他抓起了一把左轮手枪,朝着他的对手舞动着。
“我等了两年——漫长的两年,我耐心地等待,就是为了这一刻。戈登,你的末日到了,你必须为你的罪行付出代价!”
戈登爵士冷静地摇着头。
“好了,多纳德,把左轮手枪放回原处。否则的话,我会不相信你刚才的话。说真的,这种结尾可不太好—一完全不符合你的风格。”
在这一刻,我期待着两个人都开始狂笑不止,或者说是我希望他们能够大笑起来。其实,我开始担心了,因为我已经有了一种可怕的念头:这两个人现在不是在开玩笑——我正在目睹无情的对决。我的期待最终落空了,两个人都没有发出笑声。
“你会不相信我刚才的话。”多纳德·闰桑姆用尖刻的声音重复着戈登爵士的话,同时把左轮手枪放回了原处,“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说……”
“……我相信了你的话?当然了,我亲爱的多纳德!我早就知道你是安娜的秘密情人!我已经预料到了你的做法:你在这两年里处心积虑地要从背后捅刀子——我相信你做得出来。不过,我还是有一点不同意见……就是谋杀安娜的凶手的真实身份。”
“嗯,太妙了!如果不是你,又会是谁?”
戈登爵士用怪异的笑容上下打量着他的客人,然后说:
“会是谁?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你更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多纳德,凶手就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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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为什么是我?又怎么可能是我?”
“好了,好了。多纳德,你的态度有点儿可笑,你很明白我的意思,我相信你的心里如明镜一样清楚。你谋杀了安娜,手法就如同我刚才叙述的那样。至于动机……我很荣幸地向你解释一下。首先,安娜并没有隐瞒她和你之间的情人关系,她老早就告诉我了。而我,我并不是你所想象的嫉妒成性的恶魔。我并不高兴,这是事实。其实你心知肚明:她很快就对你厌倦了,但是她不知道如何让你明白过来,因为你死缠住她不放……真是可悲。到了最后,她已经无法忍受了,以至于她要求我作调解,让你清醒过来……嫉妒成性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多纳德,你无法忍受安娜回到我的身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透露一下我的个人意见:对于一个情人来说,最糟糕的事情是什么?——就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情人回到了丈夫的怀抱!这是让人无法忍受的失败。我知道你对女性很有吸引力——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你遭遇了滑铁卢,你没有办法挽留安娜,你更无法忍受看到她靠在别的男人的怀里。于是你谋杀了安娜。”
“胡说八道。是你淹死了安娜——你心里最清楚不过。”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戈登爵士无动于衷地说,“多纳德,用不着演戏——这里没有观众。”
“我正要对你说同样的话……”
“够了!我再重复一遍,我知道你是凶手!”
“戈登·米勒,你把我当做傻瓜吗?你犯下了罪行之后,你真的指望说服我,让我相信自己才是凶手?”
两个人用这样的语调争吵了好几分钟。他们的火气越来越大,语言越来越尖刻,彼此对望的眼神也越来越凶狠。令我稍稍安慰的是,他们没有动手。我认为如果真的打起来,倒是能够打破这种可怕的、充满仇恨的气氛。他们都站在各自的位置上,都很有自制力。我无法判断到底谁在撒谎。
“这样争吵没有意义。多纳德,我们必须想个办法了断……”
多纳德·闰桑姆挺直了身子,似乎是察觉到了阴谋。
“了断?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事实很清楚,我们当中的一个必须被消灭。”
“我举双手赞同。”多纳德·闰桑姆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讨论安娜了……我们该考虑施拉。我绝不允许她嫁给一个凶……这么说吧,看到她嫁给你会超过我的承受能力。你现在打算娶她为妻,对吗?”
“没错。而且和你猜测的正相反,我要娶施拉并不是什么阴谋,也不是要暗中报复你……我要娶施拉是因为我爱她。”
“请允许我在这个问题上保留意见。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我刚才说了,我们当中的一个人必须消失,你同意吗?”
“完全赞同。”多纳德·闰桑姆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微笑,“我说,你不会是在计划一场决斗吧?”
“确实如此。不过,我在考虑一场非常特别的决斗——说句自夸的话——必须是符合我们身份的决斗。用左轮手枪或者利剑相互残杀?……这不合我们的口味。我在考虑略微高雅一些的决斗。当然了,这样的决斗要求我们两个人都绝对地诚实,必须要严格地遵守决斗的规则。我们相互都非常了解,尽管我们相互仇恨,但是在某些方面我们都相互尊重,或者说是职业上的惺惺相惜。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也就是我们的‘艺术’:戏剧,演出,更确切地说是游戏和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