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2页)

可偏偏要命的是,眼下身为卫家唯一血脉的卫西洲回京了,昌平侯府登时就仿佛是捅了马蜂窝的人,怕是要不好。

果不其然,就在卫西洲刚一说完有小人作祟后,晋元帝便问:“那卫卿可知,胆敢侵吞卫氏家财的是哪个?你告诉朕,朕定要治他的罪!”

“陛下此话当真?”卫西洲眼底闪过不信,面色故作纠结道,“那人或是与陛下宫中妃嫔有些牵扯,臣只怕……”

“怕什么怕。”晋元帝不耐烦了,“那人便是朕的亲子,朕也定会为爱卿出头,更逞论只是与朕后宫中的嫔妃有所关系,爱卿快快说那人是谁,莫要再纠结下去。”

卫西洲闻言,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对晋元帝感激涕零片刻后,又缓缓道:“此小人便是昌平侯,还请陛下替臣做主!”

此言一出,昌平侯就差吓趴到地上了,他双股打着颤地上前一拜,看向卫西洲的眼神充满愧疚道:“舅弟,你可算是冤枉姐夫了!”

“舅弟、姐夫?”晋元帝听到是昌平侯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直接治那昌平侯的罪,可乍一听到昌平侯喊卫西洲舅弟,就反倒奇了怪了,“朕依稀记得,昌平侯夫人不是惠妃的胞妹么,怎么跟卫卿扯上关系了?”

卫西洲冷笑说:“臣可跟如今的昌平侯夫人无半分关系。”

“舅弟!”昌平侯急忙看向他,“舅弟是要跟姐夫扯清关系吗?你难道是把你姐姐也忘了?西洲,你听到的那些传言不过只是市井流言罢了,姐夫这么多年其实是在帮你打理卫家财产,虽然……虽然卫府只是看起来破旧了些,但姐夫那也只是为了防止有贼人上门偷窃,不得已而为之啊!”

“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卫西洲微眯着眼转向他,眉目间的狠厉凶残几乎让昌平侯吓软了脚,“那你来替我解释解释,我姐姐是怎么死的?”

“你姐姐乃是生产过后坏了身子,她的离开,姐夫我也很悲痛。”昌平侯心虚道。

卫西洲冷眼看着昌平侯,若非是在大殿上,他只怕早已把人给生撕了:“家姐去世,侯爷太过悲痛,所以不到三月便娶了继室进门?家姐生时身体虚弱,所以侯爷便悲痛到迫不及待给自己纳了十几房小妾?又因为家姐去世,侯爷对家姐的思念无以寄托,所以才在这时候进了我卫府,将一应家财全部扫荡进了自己的私库?呵!侯爷对家姐的感情,如今看来可真是感天动地啊!”

昌平侯听着卫西洲自己的谎言尽数拆穿,跪在地上心虚到不敢去看卫西洲的脸:“不是!舅弟你听我给你解释……”

“侯爷,您可别说话了。”一旁看戏的豫王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看了谢临一眼,在这时候缓缓插嘴说,“您就是一时贪心,快主动认了罪,赶紧清点清点卫将军家的财产,父皇也好从轻发落你。”

“豫王殿下!”昌平侯不想豫王竟在此时横插一脚,眼神不禁落在旁边神色淡淡的谢临身上,想起谢临可是他昌平侯府未来的姑爷,这时候总该要替自己说句话了吧?

谢临发现昌平侯正在看自己,神色不变:“侯爷看我作甚?”

“静王殿下替臣说句话吧,臣当年的确是抱着替卫将军打理卫府的心思才将那些财物收纳进了侯府啊!”昌平侯说完,又看向早年收了自己不少好处的秦王谢诚,“秦王殿下,您也快帮臣解释解释,臣真的不是如卫将军所言的那般……”

秦王毕竟是拿人家手短,撇撇嘴朝晋元帝说:“父皇,这本就是卫家跟昌平侯两姻亲之间的家事罢了,卫将军方才归京就听见说了这么一段传言,本来就很蹊跷了,许是这之中故意有人是手段想让两家人不合呢?儿臣以为,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您下旨快让昌平侯爷将卫家家财尽数奉还,这事便罢了。”

“不问自取便是偷,依我大晋律例,偷窃三十万两黄金以上,论罪当斩。”谢临抬了抬眼皮,神色平静,“四弟这话说的还是轻巧了些。”

秦王谢诚被他噎住:“三哥你怎么……”不仅不帮着自己王妃家的人说话,反过来还怼他?

昌平侯见大势不妙,突然抓住卫西洲的袖口对他说:“舅弟,姐夫不是那样的人!你有所不知,姐夫之所以会那么做,却是听说你已经……已经战死沙场了!你是卫家唯一的血脉,你死了,卫家的东西若非是姐夫替你收着,岂不就便宜了那几个下人?”

卫西洲在听到昌平侯说自己“死了”的时候眉心不经一动,正待在要开口,那边晋元帝却率先制止了众人之间的争辩。

“……都住口!”晋元帝揉着疲惫的太阳穴,眉头紧皱地看向一脸冤屈相的卫西洲还有扔在苦苦挣扎的昌平侯身上。像是思量着什么,片刻过后,晋元帝蓦地沉声对昌平侯宣判道,“此事是你做得不对,就莫要再辩解了。静王说得对,不问自取便是偷,你自取卫氏家财却不过问,于世家大族中乃算是德行有缺,本应重重处罚。但朕念在你祖上曾立下汗马功劳,今日便暂降你为昌平伯,罚奉三年,且特令你即刻回府清点财物,三日内务必将卫氏家财皆数奉还。”

昌平侯……不,昌平伯闻言,颤巍巍道:“臣……领命。”

卫西洲在一旁听着,不想晋元帝竟然这般轻轻拿起又放下,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晋元帝一个隐秘的手势制止住。

“此事就此作罢,赵林,继续宣读加封。”

老太监赵林:“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