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2页)
严璟目光下垂,盯着少年的头顶和他躬下的腰。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这少年第三次向自己赔礼。
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严璟无意识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再抬眼,唇边勾出一抹轻笑。他没有伸手去扶崔嵬的手臂,反而是向后退了一步,朝着崔峤笑了一下:“既然母后开了口,自然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他说着话,故意抬手摸了摸自己左臂,“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伤口也已经愈合了,侯爷也不必再介怀。”
“好了!”一直充当看客的严承似乎终于看够了戏,他轻轻拍了拍手,缓缓来到崔峤身边,“既然是误会,化解了便好。今日可是为了给皇后庆生的,瞧瞧你们,怎么还累的皇后费神?”
严璟似乎愣了一下,而后才微微躬身:“这倒是儿臣的不是了,儿臣向母后赔罪。”
崔峤微微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朝着严承道:“是臣妾闲不住。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瑞王既已封地云州,从此以后就难免要与西北戍军有所交集。若是他和阿嵬之间存在龃龉,不能一心。时日久了,恐会给敌军造成可乘之机。现在化解了,臣妾也能放心了。”
严承很满意他的态度,轻轻点了点头:“皇后所言极是。”他转过头看向严璟,“你母后的话你要铭记在心,今后在云州务必要勤勉认真,与西北戍军同心协力,才能守护我大魏的西北。”
严璟微垂眼帘,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还有几分极力掩藏的不耐,但仍开口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严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向另一侧一直安静的崔嵬,突然笑了起来:“其实说起来,宣平侯也不是外人,他既是你母后的弟弟,也可以算是你的舅父,既为甥舅,才要更加亲近才是。”
严璟猛地转过头看了崔嵬一眼,如果刚才的表情是做戏,那此刻简直是真情流露,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收回目光,垂着头狠狠道:“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