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2页)

“哥!”盛翊臻咬牙,眼睛红了一圈,捏在手中的绢帕几乎要被她给绞烂。

盛父知道她这是气坏了,沉重一叹,颔首道:“你随我来。”

两人离开后,盛欢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疑惑,看向盛煊:“阿兄早就知道我们还有个姑母?”

“知道。”

“那为何你与阿爹从来没跟我提过,”盛欢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阿兄可知为何阿爹要跟姑母约定再也不上京?”

盛煊不语。

盛欢知道阿兄肯定清楚其中缘由,只是他跟阿爹一样,都不想告诉她。

……

盛欢不知道父亲与姑母谈了什么,两人进书房许久,偶有争执声传出。

书房离大厅有一段距离,盛家兄妹有时竟也听得见盛翊臻扯着嗓子哭吼。

盛欢心里乱糟糟,忽然觉得自己不该上京。

一入京,所有事便像是预谋好一样,或是她触动了什么东西般,一个接一个朝她扑来,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她想靠近听明白,却几次都被盛煊制止,最后也没告诉她姑母的事,只说了姑母的名字,叫盛翊臻,年轻时便跟着情郎定居京城。

“阿兄,你方才口中的情郎,指的可是姑父?”用完晚膳没多久,盛欢忍不住又跑去书房找哥哥盛煊。

她心里太多疑惑、太多谜团,想问个水落石出。

她直觉姑母不喜欢她。

姑母离开前眼睛都哭肿了,看着她的眼神,很奇怪。

盛欢说不出那是什么眼神,总之不像一个长辈看晚辈的眼神。

“阿兄认识姑父吗?”盛欢问,“姑父也是当官的?”

书房的门没关,她走进去后直接在红木圆桌旁落了座,以手支颐看着坐在书案前看书的兄长。

盛翊臻的衣着打扮皆不俗,出入还有丫鬟小厮前前后后的伺候着,个个都喊她夫人。

盛欢因此暗自猜测,姑母大概嫁入了什么权贵世家,而且还是正室不是小妾,所以下人们才会喊她夫人而非姨娘。

难道是姑母当初定亲时隐瞒了自己商女的身份,所以阿爹带着她回京,姑母害怕被夫家发现,才会如此生气?

但如果是这样,为何姑母看她的眼神那么诡异。

盛欢胡思乱想着。

她见哥哥依旧没要理自己的意思,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以为哥哥在不高兴,低声道:“是不是因为今日一进京,就给阿兄惹了麻烦,所以阿兄心情不好。”

“我与阿爹非有意冲.撞永安侯嫡女,是永安侯府的马车自己撞上来的,强词夺理在先,仗势欺人在后。”她说起前因后果。

“妹妹听说她是将来的太子妃,她会不会在太子面前说什么,害得阿兄受罚?”

盛煊还是不说话。

“阿兄,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一来就给你惹了大麻烦。”

盛欢的嗓音天生又绵又软,寻常语气说话就已惹人心怜,带上失落后更是惹人心疼与不舍。

她几乎不用刻意撒娇,只要语气略显失落,不论男女老幼,无不为其折心。

盛欢若真有意撒起娇,那细软柔美的娇甜嗓音,闻者必定血脉偾张,销.魂.蚀.骨,直叫人骨软筋酥。

而尝过这无上滋味的人,前世也就只有一个温君清。

盛煊坐在书案,原本始终沉默的看著书,听见盛欢这般话,登时心疼起来,再也绷不住脸,况且他气的也非那事。

“不是。”盛煊放下手里的书,语气颇无奈,凤眸里透着点几不可察的宠溺。

“我们没有什么姑父,囡囡不用对姑母太好奇,以后也莫要与她来往过密。”

“……”她怎么觉得阿兄这一解释,她反而更加好奇了。

盛欢猝然忆起前世,再加上本就饱受舟车劳顿,还一入京事情就接踵而来,可谓身心俱疲。

和盛煊谈完没多久,便在丫鬟的伺候下沐浴更衣,躺在梨花大床.上,看了会儿层层帐幔,几瞬便已入梦。

她睡得深沉,以至于屋里进了人都浑然不觉。

月光如水,万籁俱寂,来人身手灵活,脚步极轻,一翻进屋就迫不及待的往床榻靠,转瞬就已来到榻前。

黑色的夜行衣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漂亮线条,腿笔直修长,肩头铺了层皓皓白雪。

那人口鼻蒙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狭长墨眸。

周身寒气在靠近少女时,骤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