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2页)

乾宁帝的想法颇为奇特。他晓得有能力继承大统的儿子是国祚栋梁,可唯独那些一点继承大统能力都没有的儿子,才让他觉得不是自己的敌人,才能心无杂念地放下心来,去宠爱喜欢他。

景淙就是这样的孩子,所以独得乾宁帝温情。这也是今日他原本只是去惠贵妃那里看看,却在听到景淙出事之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如今见着惠贵妃与景淙哭成一团,一边的景牧置若罔闻,乾宁帝的眉头便越拧越深。

“教训?为了个死物,就这般欺凌你七弟?”乾宁帝冷声道。“景牧,你可知错?”

乾宁帝毕竟是下不去这狠手去收拾景牧的。无关皇位继承的事,在乾宁帝眼中再大都翻不出天去。而孩子之间的玩闹矛盾,也不过是个斥责过后,勒令他知错就改的小事。

可景牧却偏偏要反着他的意思来。

景牧站在乾宁帝面前,低眉垂目,神情却平静如初,丝毫不见悔色。听到乾宁帝问话,他恭恭敬敬地开口道:“父皇,儿臣何错之有?”他瞥了那嗷嗷哭嚎的小胖子一眼,道:“弄坏了人东西便要受罚,自古就是这个道理。”

乾宁帝被他这幅不知悔改,甚至无所谓的模样气得瞪圆了眼睛。

以前光晓得这小子木讷呆板,却没想到是这么个睚眦必报、得理不饶人的恶劣脾性。想必是和民间的那些下流小人来往多了,心胸气度便也是从市井里养出来的,难成大器。

“……要责罚皇子,哪里轮得到你!”乾宁帝接着道。

“弄坏的是儿臣的东西,儿臣自有权利追究。”景牧理所当然道。

他这逻辑,将乾宁帝都给气笑了。

他连说了三个“好”,面色差的吓人。他冷冷笑了一声,道:“既如此,景牧,你打的是朕的孩儿,朕因此责罚你,也顺理成章了。”

这么一句话,将亲疏远近划分得清清楚楚。

下一刻,乾宁帝命令道:“来人!将皇二子景牧拖下去,给朕好好打上二十大板!”

此事传到疏长喻耳中时,已是这日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