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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我不是闻真真!(第2/5页)

文臻一方面不想当众使用打蛋器,一方面也是故意的。

黄油弄好后众人欢呼鼓舞,以为终于好了。

这时候想得已经不是吃,而是等着太累,宁可不吃也不想等了。

所以当文臻满脸欢喜地宣布现在程序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一的时候,众人看看偏西的日头,眼前一黑。

皇帝皇后诸位殿下有椅子坐,文臻偏心还给他们上点心,其余人可不能和皇族同待遇,除了单一令等几个老臣被赐座,其余人就在初夏的日头下晒啊晒,晒到眼发昏,脸冒油。

只好继续等。

等文臻做蛋挞皮。

黄油软化后裹入面团包好冷藏,切薄片用擀面杖擀成一大片再继续冷藏,面团擀比黄油宽三倍的薄片,冻硬的黄油片放在面片上,叠被子一样四面包好,再包住放入冰块内冷藏,重复叠被子一共三次,面皮做成长方形,从一端卷起成圆柱状,再切成小段,按入做好的模具内,就是蛋挞皮。

相比之下,里头的馅就是最简单的一环了,只要将用分离出来的蛋黄液和奶油混合灌入蛋挞皮内就行。

但这也花了半个时辰。

再烤制两刻钟。

天擦黑的时候,才终于做好,下午茶已经变成晚饭。

众人拿到热腾腾香气扑鼻的蛋挞的时候,内心复杂。

真的没想到,做这么一个小小的点心,要花费这许多时间。

而且也无法指摘文臻故意拖延,她是当众制作,所有人都能看出她手法熟练动作迅速,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谁家都有厨子,这技术到底快不快,清楚得很。

和其余人饿殍一样飞快吃完不同,几个老臣吃得很慢,一边吃一边似乎在思索。

文臻没有吃蛋挞,只在众人吃完后,笑道:“蛋糕诸位想不想吃啊?”

没等众人回答,皇帝、单一令和姚太尉异口同声,“不用了!”

皇帝看看天色,笑道:“朕担心等吃到蛋糕,吃完便可以直接开早朝了。”

“那倒不至于。”文臻笑,“好歹能睡半夜觉。”

众人这才恍然。

是啊,一个小小的蛋挞,都已经花了那许多工夫,更不要说那一看就工程浩大的蛋糕了。

但是她故意折腾这个,是什么意思?

在场大部分人已经明白了。

“闻女官,昨夜你一直都在御厨房,是吗?”姚太尉开了口。

“是的。”文臻点头,“诸位也看见了。蛋挞蛋糕实在是太费事,必须提前准备。我还有别的菜色要做,仅仅靠今早半天功夫,是来不及的。所以昨夜一夜我都在御厨房做准备。今早赶回去补充食材后又去了御厨房。只是昨夜就我一个人在,怕惊动别人一路也没人看见,口说无凭,只好请诸位大人再吃一次蛋挞了。”

姚太尉点点头,和单司徒,李相等人商量了一会,便道:“既如此……”

众人不管心中怎么想的,闻言都纷纷露出松一口气的笑颜。

皇帝也捶捶腰打算站起来,皇后急忙贤惠地去扶。

点金已经瘫软在地下,唐瑛缩入人群,刘尚面色惨白立在原地,这几人身份低微,刚才便是满心焦灼,也无法插话,此时姚太尉面沉如水,先瞪了唐瑛一眼,唐瑛浑身一抖,扑地一跪,刚要颤声求饶,忽然露出一丝喜色。

与此同时,踢踢踏踏脚步走近,众人纷纷行礼。

文臻一听那脚步声,就知道妖妃本妃来了。

初降的夜色里德妃眉目朦胧,并不因为来到前廷就穿得讲究一些,丝质的墨色大褂挽着袖口,翻出鲜红的里层,配色和她本人一样萧瑟而艳。

她向帝后意思意思行了礼,回头瞟一眼唐瑛,无可不可地对姚太尉道:“老姚,这个太监呢,是我的人。也是受人蒙蔽,做了这出头的鸟儿,等我带回去好好弄个笼子关着,你就不用操心了。”

姚太尉眉头一挑,硬邦邦地道:“回禀娘娘,唐某是否有过,须得审后才知。您身在后宫,还是不要操心前朝的事为好。”

德妃并不生气,只懒懒道:“老姚,你就是爱操心。你要审便审,但唐瑛这事儿能有什么错儿?不就是他手下有人举告妖女,他本着忠君之心带人前来作证罢了。真要论起来,你们先前个个言之凿凿指责闻真真,是不是也该审一审自己的私心?”

姚太尉被堵得一噎,还没想出词儿来,她已经指着刘尚道:“这倒是个泼皮货儿,跑到这宫里来妖言惑众,要治也该治他才对。怎么,还想弄回你未婚妻去?”

刘尚原本脸色惨白如死,给这一指,倒指出了勇气,砰一声跪倒,重重磕了个头,大声道:“陛下,娘娘。奴才没有妖言惑众!奴才每句话都是真的!这个女人如何狡辩都是她巧言矫饰,万万不可相信!奴才愿意以性命担保,她不是闻真真!”

说完他就砰砰磕头,用力极巨,撞得石板地面一片殷红,声音凄厉,“奴才不怕死!奴才丢了功名,废了身体,弃了父母,沦落至此,所思所求,就是要揭穿这妖女的面目。陛下!陛下!您信奴才一句!她身上反常太多,这样的人,不能留在您身边啊!”

他声音尖利,似黑夜里的刺一般戳人,众人听见最后一句,都微有动容。

杀人巫蛊案虽然闻真真用有力的证据洗清了自己,可是她身上,确实还有很多言语难以解释的东西。

比如忽然精进的厨艺,比如大变的性格。

比如她拥有的奇怪的用具,各种从未见过的美食。

就算今日这事她无辜,可说到底算是来历不明形迹可疑,这样的人,是不能留在陛下身边的。

清明的目光渐渐又汇聚成怀疑的潮流,在刘尚歇斯底里的哭声里悄悄包围了文臻。

刘尚的神态语气,发自内心的恨与恐惧,在这些久经宦海的老臣眼底,不似作伪。

皇帝又慢慢坐下了,德妃靠着他的椅子,袖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文臻。

文臻从她微微上挑眼角的眸底,看出她今日到来的根本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救唐瑛。

如果她不来,唐瑛会把一切污水往刘尚身上泼,而刘尚,没有任何再发言的机会。

但是。

文臻眼眸一眯。

现在这样,谁又知道,这是她自己想要的呢?

“闻女官,对此,你有什么说法?”皇帝的问话有些奇怪,没有用解释两个字。

文臻上前,跪下,从容磕头,“陛下,臣,确实不是闻真真。”

一石砸起千层浪也就这样了,疲倦的重臣们几乎立刻又来了劲。

德妃笑了一声,“瞧,来历不明,欺瞒皇家。”

“陛下,”文臻不理她,只看着皇帝,“臣本名文臻,是闻真真的双生姐妹。幼时因为事故和家人失散,被洋外的传教士收养,因为失散时隐约记得姐姐的名字发音,便给自己起名文臻,十六岁养父去世,便变卖家产,带着一批洋外的物件,跨越山海回了东堂,花费整整一年时间,才找到了闻家,谁知道我到的当夜,就看见了亲姐被无耻公婆和负心未婚夫逼死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