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第3/4页)

连长孙皇后都不由得说了一句,“小郎君,以后可不能这么糟蹋庄稼了……”

徐长生有点懵,这是怎么了啊?

他们是在对一个四岁孩子讲大道理吗?

不由得瞟了一眼他的好基友,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一家子都特喜欢讲大道理,动不动就天下,苍生。

说得他自己都觉得他是一个无恶不作,毁天灭地的妖孽了。

嘤嘤嘤,他不就到处找了点长歪了的麦苗榨汁喝!

李承乾看着正在教育人的两位,又看了看明显被说得脑瓜子快懵的“好友”。

嘴角不由得一抽,父皇母后你们以前可不是这个态度。

父皇,你前不久才说,儿臣礼贤下士。

还有母亲,你才说过某人品质高尚,品学兼优,全长安人都知道了。

现在人就站你们面前了,你们态度就完全变了?

徐长生真的被说得有点愣。

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的十三婶不安逸了,本来她好好看着她们家长生和人聊天,结果突然跑来两人就开始对她们家长生说教。

长生是谁?那可是她们徐家村的金宝贝儿,能被人欺负去了?

手在腰上一叉,脸上肉一愣,摆出泼妇骂街的气势,“我们家小郎君榨点麦苗汁怎么了?不就是点麦苗,偷你家抢你家的了?我家小郎君自己割点自家小麦碍着你们了?”

两位教育家都被十三婶的话气得心都塞了。

李世民:“……”

就算是魏征天天怼他,那也是有理有据,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明事理的妇人。

小孩子不教好,还纵容包庇。

难怪做出糟蹋庄稼的事情来,

徐长生左右看了看,哎呀哎呀,这是要吵起来了啊,这可是他好基友的父母,说不定以后还会见面的。

徐长生赶紧拉着十三婶就走。

但他没有糟蹋庄稼啊,被说了一顿心里也有点小委屈,转过头看向脸黑的中年人,“大叔,你脾气真差,你这样找不到媳妇的,哼。”

那个长得像观音姐姐一样的女人他是不好说什么的。

大……大叔?娶不到媳妇?

李世民惊讶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他堂堂大唐陛下,这是被一个乡下小孩子调侃了吗?

“噗!”长孙皇后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孩子还真是调皮得紧,野得紧,平常看惯了宫里和大臣家里被□□得规规矩矩的孩子,现在突然见到一个不一样的,反而觉得有趣得紧,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再看了看旁边的大唐陛下阴晴不定的表情,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表情了?

大唐陛下估计要生闷气好久,居然被一个孩子调侃了,作为圣明的帝王,还不能将一个孩子怎么样,长孙皇后不由得轻笑着捂住了嘴。

李承乾眼观鼻鼻观心,他什么也没听到。

他这时候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个小屁孩就是他的“好友”,因为父皇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但会和他计较。

半响,李世民才憋出一句话,“岂……岂有此理。”

引得长孙皇后想笑又有点不好意思,死死的捂住嘴。

此时,远远的,一个童音响起,声音有些飘渺。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备注:出自大诗人李绅的《锄禾》)

刷刷刷。

眼睛齐刷刷看向那个提着个篮子,小腿一蹬一蹬,脑袋古怪地摇来摇去的虎皮小帽。

“这……”

李世民都懵了,这个刚才被他教育了一顿,不知道珍惜粮食的山野孩子,突然朗诵出一首堪为经典,描述农民劳作的诗。

看看这诗,简洁明了,脍炙人口,将农户耕种的场景描述得入木三分,更可贵的是,它在劝人珍惜每一粒粮食。

若果不是这首诗出自一个将麦苗榨汁的小儿之口,他恨不得让天下所有人都来读读这首诗,知道每一粒粮食都是可贵的。

李世民纠结了,郁闷了,他感觉他被一个小孩子打脸了,而且还是打得啪啪响那种,他才说别人不懂农户的辛苦,不懂珍惜粮食,结果别人直接甩给他一首意义深远,能够流芳百世的教育诗。

作为一个皇帝,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憋屈过,忍不住喊了一声,“小孩,你是哪家子弟?”

能够念出此诗,想必也是家学渊源才对。

“泾阳县徐家子弟,大叔,以后不要老是板着脸啊。”

一个童音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田野中。

泾阳县徐家子弟?

不就是徐文远那个徐家?

李世民没好气的看向李承乾,“以后叫你那好友好好管教一下他族中小辈。”

说完还忍不住嘀咕,“徐文远一代大儒,书香人家,一生清流,怎么就教出这么个小崽子,会念两句诗而不明其理又有什么用?”

李承乾愣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有些怒气未消的李世民,他要是现在告知真相,他会是个什么结果?

还是等父皇气消了再说吧。

李承乾觉得留下来可能被迁怒,看了一眼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点点头,让他离开,留下她一个人来安慰生闷气的李世民。

李世民他们出行,当然不止他们一家子。

其中还有大司农田延年。

田延年正在一片片田野上到处观察,就像一个朴实的老农民一样。

这时,李承乾找了过来,“田大人……”

田延年一愣,赶紧道,“太子殿下何事?”

李承乾说道,“田大人,我这新得了一叫隆田法的种稻法子……”

李承乾为什么对一个四岁孩子说的话这么上心?

一是徐长生说得头头是道,完全不像空口无凭乱说,其中一些还说得特别高深,像什么促进根部呼吸,他都听不懂。

二是,徐长生送他那两盆花时,信上说,那花是他自己种的,能在这种季节让鲜花盛开,想必在农耕上也有些见解吧。

所以他才来找大司农田延年。

田延年就像一个经验老道的老农一样,听着李承乾的话,时而皱眉时而思考。

李承乾问道,“田大人,此法可行?”

田延年想了想,“听上去倒是头头是道,不过其中一些连我也不慎明白,还得尝试才行。”

李承乾点点头,“就用我那块田试种吧。”

田延年一愣,“殿下,虽然说你和其他殿下每年的种田比试无甚重要,但……”

李承乾知道他要说什么,“没关系,反正每年都会输,也不差这一年。”

田延年想了想,没再说什么,这都是皇家的事,他们自己爱怎么折腾折腾吧,和他一个老农也没什么关系,“殿下,斗胆问一句,你这隆田法,从何而来?”

李承乾,“是我那好友所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