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新戏4 ...(第2/3页)

江帆也有这样的感觉,金贝贝确实有点不在状态。于是,他也没多想,点头应下。

为了避嫌,他特意留在小院里,没带着金贝贝上楼。

金贝贝掐了掐手心,虽不满,却也没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草墩上,中间隔着一米远,摊开剧本对台词。

金贝贝是科班出身,专业功底不错,长相也上镜,不然江淮也不可能选中她。

只是,这小姑娘不知道受了什么影响,总是不把力气往正道上使,不是每天想着直播涨粉,就是往江淮身边凑。

这不,刚念了没两句,她就悄没声儿地拽着草墩蹭到江帆旁边,掐着嗓子黏黏乎乎地问:“帆哥,这里怎么断句比较好呀?”

江帆一回头,猛地对上一张不知道涂了多少层粉底的脸,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没等他反应,蓝希就从外面冲进来,一把将金贝贝推开,霸道地宣布:“帆帆是我的,你不许勾引他!”

金贝贝摔到地上,委委屈屈地看着他,“你在胡说什么,明明、明明是江老师……”

不用江帆解释,蓝希就脆生生地说,“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才不会相信你!”

江帆揉揉他的头,露出暖暖的笑,看向地上那人,目光又变得冷冽如冰,“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劝你还是少整那些有的没的,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金贝贝含着泪,脸上带着委屈和惊慌,“江老师,您在说什么,我、我不懂……”

江帆勾了勾唇,拉上蓝希,大踏步离开。

金贝贝朝竹篱外看了一眼,眼中现出浓浓的得意。

竹楼内。

蓝希故意穿着脏兮兮的外衣在江帆被子上滚来滚去,滚累了就抱着枕头生闷气。

江帆见他安静下来,这才坐到床边,耐心地安抚,“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下次会离她远一些,除了拍戏的时候,不再单独跟她说话,好不好?”

蓝希扁扁嘴,江帆这样说,他都不好意思发脾气了。

他翻过身,闷闷地说:“我知道不怪你……可是还会生气。”

江帆亲亲他,声音低沉而温柔,“是我太大意了,希希打我吧,不许气坏自己。”

蓝希绷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偷学童仔的台词!”

江帆笑笑,确实有点像余童演的那些小雷剧。他捏捏他沾着泥土的小脸,温声道:“去洗洗,我去做饭。”

蓝希张开手,鼓着脸撒娇,“帆帆抱我去。”

江帆扬着嘴角,乐意之极。

竹楼里没有正经的浴室,只有一个小隔间,可以烧了水放在盆子里,用毛巾撩着洗。

蓝希图方便,干脆变成毛绒绒,直接跳到木盆里,伸着小短腿左挠一下右挠一下,把篷松的毛毛扒拉得乱糟糟。

一边洗还一边愤愤不平地“嗷嗷”叫——我要把保镖叫过来,保护帆帆!

听着他萌萌的小奶音,江帆忍不住笑起来,“希希,蘑菇采回来了吗?”

“嗷!”

“今天用蘑菇炖柴火鸡好不好?”

“嗷!”

“现在杀鸡的话,时间会久一点,希希饿不饿?”

“嗷!”

“先煮颗鸡蛋垫垫肚子,好不好?”

“嗷!!!”

一颗煮鸡蛋,足以拯救所有的不开心。

***

江帆担心金贝贝借机炒作,提前给梁清打了电话,梁清十分重视,第一时间打点好媒体。

没想到,金贝贝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投资方那边又出了岔子。

知名编剧汪海林先生说过一句话,最喜欢的投资人一是煤老板,二是地产商,这些人只管掏钱,从不干预创作。

然而现在的很多投资商都是互联网企业,其中很多入股或者自办了影视公司。这种投资商算是半个圈里人,有些人自以为很懂,所以最爱指手划脚。

江淮就摊上了这么一位。

电影拍了一个星期,制片人康成把粗剪的几个片断拿给投资人看。然后,这位先生就发话了。

“即使是文艺电影,也要撒点狗血嘛,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看狗血,没狗血怎么卖得出去?”

“那个,不是有强.奸情节吗,放开了拍呀,我看那个女主角长得很漂亮嘛,人也年轻,全.裸,打上光,怎么香艳怎么来!”

“你们看人家拍的那些,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拍,咱们刚好有需要,不趁机拍,那不是傻吗?”

江淮听了这话,差点没把臭袜子怼到他脸上。

康成打着哈哈,笑呵呵地挂了电话。

“不可能!”江淮斩钉截铁地说。

不是他思想保守,相反,如果这种镜头对情节的推动、内涵的表现有用,不用他说,江淮自己就会好好设置。只是,这部电影探讨的根本不是那样的主题,硬生生加上,就是画蛇添足、哗众取宠。

江帆到河边洗菜,看到江淮正坐在石头上郁闷地抽烟。

他瞥了江帆一眼,没好气地说:“还挺悠闲。”

江帆笑笑,看在他被投资商整得焦头烂额的份上,没跟他计较。

江淮却不打算放过他,“你不知道吧,投资商要求加戏,不仅是女一号,还有你。”

江帆笑呵呵地开玩笑,“别误会,我真没给投资商送礼。”

江淮勾了勾唇,“床戏,□□,三个机位,高清□□。”

江帆的笑当即僵在嘴角。

他下意识地回头,朝竹楼看去——蓝希正抓着鸡毛掸子笨手笨脚地扫屋檐。

这回,轮到江淮看笑话了。

江帆之所以不担心,是因为上一世《乡村教师》宣传时并没有拿“床戏”当噱头,他想着,江淮肯定能解决。

然而,他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就算最后没播出来,可不代表没拍。

别说家里那个小醋坛子会闹腾,他自己也不愿意,尤其是和金贝贝这个心术不正的小丫头。

江帆看向江淮,突然笑了,“我相信,江导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江淮抿了抿唇,半晌,才低低地叹了口气,“唉,就快顶不住了……”

江帆放下手里的菜,坐到他身边,“是不是对国内的环境失望了?”

“哪都一样。”江淮狠狠地吸了口烟,愤愤地说,“国外有国外的问题,国内有国内的好,只是,每个人追求不同,艺术不得不向资本低头,这滋味……真特么够呛!”

“能不能寻找一个平衡点?”江帆试探性地说,“关于创作我不懂,我只是觉得,在坚守底线的基础上,适当地贴合市场,有机会让更多的人看到,会不会更好?”

江淮掐掉烟,看着远处的青山白云,叹道:“如果每个人的追求只是‘坚守底线’,所谓的‘底线’只会越来越低。”

“立场不同吧!”江帆指了指石头上的烟头,“比如你,没有满大街捡过烟头,就意识不到破坏环境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