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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检查了一番,埃莉发现她裹着羽绒被。扎克一定是在什么时候从卧室里将被子拿过来,盖在了她身上。咖啡桌上,一张纸条压在她的手机下,上面是他特有的字迹。

早上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带“爱慕”出去散步,然后去拿一些文件。最迟会十一点回来。有什么需要尽管给我打电话。

待会儿见。

 Z

字母Z结尾处有一个波浪形,可能是一个叉叉,一条卡通鱼又或者是一个吻。埃莉发现自己很关注它,对它进行认真研究,努力想出他可能是哪一种意思。好吧,停下来,理智一点,他给她写的不是一封爱的便签,这只是一个波浪形而已。

咖啡桌上还有她的闹钟、布洛芬镇痛药、一杯水和另一罐没有开启的蒂泽饮料。他考虑到了一切。在昨天晚上她愚蠢地絮叨了一番之后,他竟然没有采取约束性措施,这还真是个奇迹。

埃莉吞下镇痛药,喝了一些水。她还是浑身疼痛,继续打一会儿瞌睡是个诱人的选择。但是现在九点半了,扎克一个小时之后可能会回来,她需要清洗下身子。

水像子弹一样击打着她的肌肤,疼痛非常剧烈,她以前都没有意识到站着洗澡会如此艰难,就连抬起手臂洗头也让她感到疲惫不堪……

好吧,集中精力,渡过这一关,用洗澡水冲掉洗发水。她双腿无力,水温让她头脑迷糊……噢,现在她面前有很多黑点在跳动。这可不好,黑点还越变越大……好吧,走出去,在你还没晕倒之前坐下来……哎呀。

“噢,上帝。这是怎么发生的?你干了什么?”扎克惊恐地看着她。

埃莉安慰自己这并不是最糟糕的。她有可能会不省人事。扎克可能会走进公寓,发现她湿身裸体躺在浴室地板上。至少她现在穿着衣服,而且还安全地回到了沙发上。

“我洗澡时晕了过去,是洗到一半的时候。”她将手上的一把纸巾压在太阳穴上。头上的包肿得触目惊心,但是谢天谢地,血基本上止住了。“我的头磕到了热水器的边角上,没事,我不需要去缝针或者别的。”

扎克仔细检查伤口。“我想这个还有待考证。我不敢相信你怎么会想到要去冲澡。你搞什么呀,你可是患了流感……”

“对不起,我只是想要舒服一点。”

“这可真是有效啊。你可能会撞破头。好吧,就这样,我再也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没事的,我保证我再也不洗澡了。”

他也许不想知道这个,她也不渴望告诉他,但是他生气的时候真的很迷人。他走进厨房,埃莉听着冰箱发出的嘈杂声。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包裹着干净茶巾的冰冻甜玉米。“好,不要动,让我来做。你苍白得就像一张纸。”

“你总是这么专横吗?”当冰袋盖住她太阳穴上鸡蛋大小的肿包时,她闭上了眼睛。

“是的。”

“但是你不能一直待在这儿。”

“我知道,但是你需要人照顾。”扎克擦掉她脖子上的一滴水珠,“所以你要跟我一起回安克拉姆街。”

扎克把车掉头,将车停在公寓外面别人的车旁,他甚至都不让她自己下阶梯,而是将她抬起来抱在怀里。

是谁说得流感没有好处的?

“我感觉我像是被绑架了。”上帝, 这种感觉太棒了。埃莉不得不掉开眼睛,害怕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不能让你跌下楼梯,摔断脖子。”扎克的声音很直率,他只是从实际出发。她感觉她的头就像保龄球一样沉重,要将头抬起来实在不易。埃莉屈服了,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这种感觉甚至更好。他柔软的棉衬衫贴着她炙热的脸颊,这种感觉真是幸福。

“我希望我不是很沉。”

“你还好。我们就要到了,小心你的脚。”他抵达楼下的走廊,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穿过大门。

两分钟后,他们到达了安克拉姆街,这个程序又反过来重复了一遍。埃莉闭上眼,想起那次在婚礼之后,杰米隆重地抱着她跨过哈姆斯密公寓的门槛。他装着承受不起她的体重,而她则猛戳他的肋骨,结果他们俩都哈哈大笑,他几乎都快要把她跌落在地了。

好了,不要再想这个了。她现在没有精力去感伤。她被抱着穿过一整个完全不同的门槛,然后再上楼梯,经过起居室,穿过走廊,最终通过大门。

二十分钟以后,门口有人敲门,然后门被推开了。

“是我。”杰拉尔丁拄着她的拐杖走进来。“哦,亲爱的,你看上去真可怜。扎克叫我过来检查你。你头上的那个肿包可真是大呀。”

埃莉疲惫不堪。她允许杰拉尔丁给她做检查。扎克的客房全是淡绿色和白色,有着一股夏天般的感觉,还有巨浪般叶绿色的窗帘。超大号床很舒适。她的太阳穴一阵阵刺痛。她说:“我真是个麻烦精,不是吗?”

“这不是你的错。好了,检查完毕,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息,继续多喝水。你的病情很快就会好转。”

“可怜的扎克,被我拖累了。”

“有的人喜欢照顾别人。这能展示出他们最好的一面。看到扎克这样真好。”杰拉尔丁挤眉弄眼道,“我一直觉得懂得照顾病人是一个男人非常讨人喜欢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