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就是约翰·高尔特”(第25/27页)
“这个国家——这个理性的产物——无法依靠‘牺牲’这样的道德生存。建设它的不是想要自我牺牲或者伸手乞讨的人们,它无法立足在将人灵肉分割的诡秘的裂缝上,它与诅咒这个地球邪恶、诬蔑成功者堕落的神秘理论难以共存。这个国家自成立之日,就一直威胁着神秘主义论者的陈腐统治,它以自己亮丽冲天的朝气,向目瞪口呆的世界展现出人的无穷创造力和无限美好的幸福前景。美国和神秘主义水火不容。神秘主义论者们明白这一点;你不明白。你放任他们把对需要的崇拜传染给你——这个国家貌似巨人,却让一个怯懦的侏儒占据了它灵魂的位置,而它那活生生的灵魂和英雄——实业家,却被赶入地下,不被提起和看重,而是被彻底否定,默默地为了养活你而当牛作马。汉克·里尔登,我为之复仇的、苦难最深的受害者,你此刻是否在听?
“在这个国家的重建之路畅通以前,他和我们其他人都不会回来——直到牺牲的道德的废墟被彻底从我们的脚下清除干净。一个国家的政治制度建立在它的道德规范之上。我们在重建美国的制度时,将以它过去坚持的,因为你害怕背离你的神秘道德而被你打入罪恶地狱的道德观念为前提,这个前提就是,人就是为自己,而不是为他人服务的工具,人的生命、自由和幸福是他天经地义的权利。
“你已失去权利的概念,只会无奈地摇摆和躲避,一会儿说权利是上帝的赐福,是一个靠信仰才能接受的神的礼物,一会又说权利是社会的赏赐,随时都能被随意打破——人的权利之源不是神和人的法律,而是同一律。A就是A——人就是人。权利是人的生存天性要求得到的存在条件。如果人想在地球上生存,他就理应用他的头脑,理应根据他自己的自由判断去行动,理应为他的价值而劳动,并且保留他的劳动果实。如果他的目的是为了生活,他就有权像一个理智的动物那样生活:人的天性不允许他没有理性。任何企图否定人的权利的团体、帮派和国家都是错。这就是说:都是邪恶。这就是说:都是反对生命。
“权利是一个道德的概念——而道德就是选择。人们可以不以生存为他们的道德和法律准绳,却逃脱不了只有吃人的社会可以选择的事实。那种社会可以凭借对优秀者的吞噬而存活一时,然而当健全被疾病吃光,理性被非理性消耗殆尽的时候,满是癌症的身体便会垮掉。这是你们的社会历来的命运,但你们却逃避认清原因。我在这里把它讲出来:惩罚的使者就是你们逃脱不了的同一律。正如一个人不能靠非理性的方式存活一样,两个人,两千人,哪怕是两百万人,也同样不能。正如人不顾现实就无法取得成功一样,一个国家或地区,甚至全世界也同样不能。A就是A。除此以外,灭亡只是时间问题,决定它的就是受害者。
“如同人不能脱离身体而活,权利如果不能保证人得到应得的一切——思考,工作,留住成果,也就是留住财产的权利——就不是权利。现代的物质神秘主义论者们用虚假的‘人权’换去了你的‘财产权’,就好像人没有了它照样能生活一样,他们是在可笑地孤注一掷,企图使灵魂替代身体的理论复苏。只有鬼魂才能在离开物质现实的情况下存在;只有奴隶才会在无权问津自己劳动成果的情况下劳作。认为‘人权’高于‘财产权’的理论只不过是在强调某些人有权占有别人的财产而已;既然能干的人从无能的人那里得不到任何东西,那就意味着无能之辈有权占有强者,并让他们去当牛作马。如果有谁是如此理解人和权利,那么他就不配被叫做‘人’。
“财产权来源于因果规律。所有的财产和各种形式的财富都是人们的头脑与劳动的产物。凡事不会无缘无故,财富也不可能失去它的来源:人的智慧。你不能对头脑用强:有思考能力的人不会接受强迫;接受强迫的人也只能在奴役的皮鞭下勉强度日。要想得到用心血创造出的产品,你只能是遵照它主人的要求,通过交换并得到允许。除此以外,任何针对人的财产做出的规定都是强盗逻辑,不管强盗是如何人多势众。强盗是只顾眼前、一旦猎物被吃光就只能挨饿的野蛮人——正如你相信只要政府规定抢劫合法,反抗抢劫非法,罪行就能‘行得通’一样,在猎物耗尽之后,就饿肚子了。
“政府唯一应该做的是保护人的权利,就是说:保护他不受暴力的侵犯。政府应该只是一名警察,充当人自卫的化身,并且只有在对付首先动武的人时才能以牙还牙。政府的正确职能仅限于:作为警察,保护你不受罪犯的侵犯;作为军队,保护你不受外敌的入侵;作为法庭,用客观的法律和理性的规则去平息纠纷。但是一个对善意的人首先用强,对被缴械的受害者暴力镇压的政府,就是意在灭绝道德的恶魔的机器:这个政府颠覆了它唯一的道义目的,从一名保护者变成了人的死敌,从一名警察变成了有权对被剥夺了自卫权利的被害人施行暴力加害的罪犯。这个政府把道德改成了这样一种社会规矩:只要你的势力比别人大,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只有畜生、傻瓜或逃犯才愿意用这样一种方式生存,才会愿意开出一张空头支票,买下其他人的生命和头脑,才会相信别人有权随时将他遗弃,相信多数人的意愿不可抗拒,势力和人数可以取代正义、现实和真理。我们这些具有思想的人是公平交换的商人,不是奴隶主,我们既不接受,也从不开空头支票。我们从不与任何一种违背客观的形式为伍。
“在蛮荒时期,人们过了太久没有客观的现实概念,相信自然操纵在不可知的魔鬼手中的生活——思想、科学、生产一概都不可能。只有在人们发现自然是一个坚实而可以被预料的绝对现实时,他们才能依靠他们的知识,选择他们的道路,筹划他们的未来,并且慢慢地走出了洞穴。现在,你已经把现代化的产业,连同它的庞大精确的科学体系,拱手交还给了不可知的魔鬼势力——那个由躲在暗处、丑陋无比的官僚们形成的肆意妄为、难以估摸的势力。农民如果对丰收无法做出判断,不会投入整个夏天的精力。可你却希望那些至少要做出十年的规划、靠几代人的投入、信守着百年和约的工业家们蒙在鼓里,继续工作和生产,而他们的付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随便哪个官员的随便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给彻底粉碎。浪子和苦力过的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人越有头脑,打算得就越长远。鼠目寸光之辈只会满足于流沙危楼,赚一笔就跑。志向远大者则不会如此。同样,只要他知道那些碌碌无为的蠢材们是在操纵法律,对他加以束缚和限制,阻碍他的成功,他一旦奋起反抗并取得成功,他们就会霸占他的所得和发明,那么,他就不会呕心沥血地致力于发明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