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精明的傻狗
不过南子娘因为感动泛起的泪花在看到杜芊芊从肉铺那里拿回来的添头就破涕为笑了。
“哎呦,闺女,这叶猪肺可怎么吃?这肉铺老板专盯着你一人儿塞这些个没人要的添头了,可不厚道。”南子娘拎着肉铺送给杜芊芊的那叶猪肺,摇着头笑道,“怎么说也是常客了,好歹给你些生猪板油,熬些荤油来炒菜也是好的,就是拌着饭吃也是喷香。”
杜芊芊自己也笑了:“大娘,这猪肺用清水冲,到里面灌满了水,来回搓挤几遍,洗到发白就算是洗干净了,要是嫌麻烦,加些盐用力揉搓了就更快,切了小块儿辣辣地涮着吃可入味儿了。或者像我上次那样做卤菜。都说吃什么补什么,用来补虚补肺最好不过了。”
“闺女,大娘真没你这个巧手,上次你做那个卤猪耳是好吃,可大娘也没得空儿站旁边学了怎么做。既这猪肺这么好,不会做,做坏了倒可惜了得,你拿回去做了吃。”
南子娘将猪肺仍用油纸包好,递还给了杜芊芊。
想了想这话也有理,杜芊芊便伸手接了过来。张正生在一旁也掌不住笑了:“那肉铺胡掌柜也是会挑人,知道妹子喜欢这些。上次听我家妹子回去说还送过猪尾巴,可也就芊芊妹子有这手艺了,樱子吃完到家直嚷着说好吃,让我也去买去,还要多多地买几根。”
南子娘乐道:“真是个实心眼儿的姑娘,还要专门去买那猪尾巴。”
听说杜芊芊那羊奶的东西做成了,以后要长期去东郊羊场买了羊奶做了卖,南子娘合不拢嘴地替她高兴,还嘱咐她和张正生下次来,再也不许再拿东西来了。
送完东西,两人驾着驴车到杨二叔家的时候,杨二叔家里院门大开,院子里正热闹着呢。大黄和豆豆两大只欢脱地颠来颠去,明则守家看院,实则自己个儿疯耍。
院子里好几个人,门口停了架马车。
大黄和豆豆在驴车还离得老远的时候就听见声响了,可把两只大傻狗愁坏了,院子里也忙活着,院子外又有客人来,热闹都瞧不过来了。
“哈赤哈赤”地喷着白气,大黄眼瞅着整个身子就要往外冲,此时在院子里帮忙的杨二婶离院门近,也抬眼看见了张正生驾着驴车拉着杜芊芊往家里这边来,记得上次杜芊芊还差点被狗吓着,连忙喝着:“大黄,回来!”
大黄急刹车停了步,扭了头过来瞅着杨二婶,嘴里“呜——”地哼着。
此时杜芊芊原本坐在驴车后面,小心地往前面挪了挪,摇了摇手清脆地唤了声:“大黄!豆豆!”
这下了可不得了,大黄箭一般地从院门窜了出去,连带着原本决定在院子里看卖羊热闹的豆豆也支棱起俩狗耳朵,紧跟在大黄后面冲了出去。
不过几个起伏,大黄和豆豆已经到了驴车跟前,绕着驴车前后跑,嘴里“汪汪汪”地叫嚷个不停,只恨不能开口说话般。
大黄还热心地领着驴车往自家院子方向跑,往前冲几步,回头看看驴车跟没跟上来,再绕到驴车后面一圈,和杜芊芊互动一下。
把张正生和杜芊芊逗得哈哈大笑。
杨二叔家里正卖羊呢,羊肉性温,既能御风寒还能补身子,冬日里吃了最好。杨泰禾帮着扛了整只羊过磅。
羊肉有山羊肉、绵羊肉还有野羊肉之分,这里的人们一贯称之为羖肉、羝肉和羯肉。今儿杨二叔家卖黑山羊,杨二叔的两个儿媳妇,一个正忙着往羊舍里送铺秸秆碎和锯末去做发酵床。另一个在一旁带着家里两个孩子不让他们乱跑捣乱。
过磅的黑羊已经宰杀好,散发着很浓的羊膻味儿,肉质鲜红、肉壁厚实,一看就是上好的黑羊肉。
见杨二叔家正忙着和来收羊肉的人谈价格,张正生和杜芊芊自然不好直愣愣呆着去听。
况且客人到了,也不能撩在一旁忙自己的。杨二婶忙着招呼、将他们让进了堂屋,给他们倒了热茶,又给他们笼了个泥质的火盆,看杨二婶忙来忙去,张正生和杜芊芊都让她别忙了,家里有事就忙自己的去。
杨二婶弯着腰,拿了火钳拨火让火苗子旺起来,笑着道:“不忙,卖几只羊,该忙的都忙得差不多了,这会子没什么可忙的。外面有那爷俩呢,家里二小子去地里了,不然越发用不着我了。”
大黄和豆豆“哼哼哧哧”地在门口用狗爪子刨着挂着的挡风布帘子,想要进来。
“不许闹!去喝水去!”杨二婶拨着火盆子的火,朝门口喊了一声,果然,狗爪子刨地的声音停了,狗爪的肉垫“啪啪啪”地踩着点走了。
杜芊芊想起上次斜面上被踩的梅花状的狗爪印子,可爱极了,就笑了出来:“婶子,大黄和豆豆养得真好,还通人性。”
“家里有了这两只狗呀,每日里不知道要多说上多少话!有时淘气地气人,比我那孙子孙女还难带。”
虽这么说着,杨二婶口气里并没有多少真正责备的口气,泥火盆里的火苗窜了上来,屋子里暖和了许多,将火钳竖倚着门后墙上放好,“不过,家里养着这许多的羊,有了这俩淘气倒也安心不少。站起来有人高,附近那起偷鸡摸狗的看到也发憷。”
正说着话,杨二叔那里也结了账忙完了。撩起布帘子同杨泰禾一起走了进来,大黄和豆豆趁着布帘子被撩起来的空儿,也挤挤擦擦顺了进来。
见杜芊芊已经不像上次那样怕狗,而屋里也比屋外暖和,杨二叔他们也就没赶它们出去,任由它们在屋子里取暖。
说它们是傻狗也不尽然,进了屋,大黄和豆豆如同老干部视察般,摇着大尾巴一一绕着众人转了几圈,接着二话不说,“扑通”“扑通”两声在火盆旁卧倒,两只前爪并拢在一起,狗脑袋搭放在前爪上,惬意地享受起了火盆的温暖,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