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宅里趣事二三

义父每天重复做的事情有三件:

一、睡觉。对此他深谙此道,一旦和衣躺下来,几乎可以睡上大半天,不起床。

二、种草药,睡觉余下的小半天,他用来种小草,摸小花。

三、吃花,这一步骤用去的时间很短,只是,在这之前为我做饭的时间会要用得比较长。所以可想而知,我还是占在了义父心里三分之一的地位。

叼着笔,琢磨了一下,

将这些用小楷字工整的写下来后,把宣纸折了三折,塞进床底下的小木匣子里。这里面已经半满了,都收着一些我平日里练书法的小字条。

真无聊……

我长吁一口气,趴在桌上,低着头拽着宽大的袖口……发呆。

这是件男式的袍子,

浅紫色,布料凉且柔软,大夏天穿在身上只觉得浑身舒爽无比,这怕是上等的料子,义父平日里也穿过这件料子做的袍子。

可是……

为什么又是男款,而且尺寸也不对。

跪在椅子上,撑着手,撩起袍子一把抓过案上的铜镜,照了一下自己的脸。

眼是眼,鼻是鼻的,

揪起头上的小毛发拉到眼前,眯起,打量了一番……嗯,还是那么枯黄。

但经过这几日的调养,脸圆润了不少,

只是皮肤依旧那么黑,

以前当乞儿的时候,也没功夫洗澡,一个个都是脏兮兮的,也不觉得什么……可如今跟芳华住在一起,他整天香气袭人,那皮肤也如一池的霜雪,对比之下我就有些自惭形秽。

其实这也没什么,

只是他美得像女子。

而我脏得像小子而已……只是也不知道为何,无论怎么搓澡。

这浑身上下还是干净不了,低头嗅一嗅……

似乎还有股味儿。

— —||难道是我多疑了么。

“勺儿……”一旁的床上那一裹被褥动了动。

我继续拧着小胳膊上的皮,发呆,独自琢磨着。

“勺儿,给我一口水。”那床被褥那掀开了,一头乱发以极诱人的姿势,散乱了一枕头,他的睫毛长长的,有些抖动,眼角下的朱砂妖艳得有些惊心。

我点头,

啪的一声,摔倒,趴到了地上,

一抬头,正对上他撑着手,望向我的眼,那眸子如月色般缱绻,竟有几分怜惜之情。

心怦怦乱跳。

我胡乱的将手在身上擦了擦,利索的倒了一杯水,双手捧过去。

“不待你这么不讲究的,”芳华笑了,摇着头有些无奈,“哪有直接把手抹身上的,新买的袍子又脏了。”

“不敢了。”我老老实实的承认鸟错误,半懒地掀着眼皮望着他,“我下回儿一定擦干净了再抹身上。”

他气竭。

不再理我,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我搬着小板凳,坐在他面前,双手撑着下巴痴痴呆呆的看着。

话说他饮水的姿势真是好看得不行了,一手托着,另一只拿袖子遮住了半张脸,举手投足都像是很有气质的高贵人物……

我有模有样的学着,

却被他瞟了一眼,喷了我一脸。

……介,感情好,凉快。

我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一眼。

他低头咳嗽着,肩不住的抖。

“义父,”我拿着袖子擦着脸,却被他斜乜一眼后,很自觉地从怀里掏出了小绢子,抖一抖,继续擦……嗯,深吸一口气,不愧是被他含过的,那水都泛着一股儿动人的花香,啧啧。“你为何总叫我勺儿。”

他一愣,“你以前有名字么?”

“没有。”

他们叫我小弃儿,叫花子,乞丐,但这都不算是名字……

“那就对了。”他睇眄一眼,斜靠在床上慢悠悠的说,“你那后面的髻抓得跟那小揪一样,就像一勺柄。你不觉得这名字挺好的。”

这下换我气竭了。

他徒然笑了,一把搂着我,

“你叫勺嬅。”

就这么抱着没了动静,待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抬头望着他,却发现他阖着眼,正很安心的睡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气死我了。

这个义父,看起来神仙似的,其实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除了会做那三件事外,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而且像是以前就过着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我又得到了一件新做的袍子……这次竟比以往还要大,那袖子就要拖到地上了……简直是忍无可忍。

“义父,这衣服大了。”

“我也这么跟老板说的,他说小孩长得快,以后还能穿。”

— —||你也不用买够我穿五年的款式啊……我泪……

“义父,下回而可以不买这个款式么?”

他挑眉望着我。

我挺着还没发育的小胸,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说,“我是女的……”

他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懂,“然后呢?”

— —||

没法沟通。

我以为他只是装糊涂……后来才发现,他压根就对女人没有概念。

这取决于这事过后的第三天。

我一路小憋着,跑到林间,低头簌簌地解了腰带,立马蹲着,灌溉了小花小草后,极舒爽的站了起来,却正对上芳华,他的眼睛突然睁得很大。

“你是不是身有隐疾。”

“啊?”

“为何蹲着,不会尿湿衣袍么?”

“义父,我站着才会淋湿裤子。”

“怎么会这样……我来给你瞧瞧。”

他说完当真就要来撩我的袍子。

我一激灵,大感不妙,也不跟他多言,转身就想溜。

结果……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了。

他有内功。

肩头一酸,一粒石子咔擦一声,蹦落了几下,直跌在我脚下。一时间浑身僵硬住了,动弹不得……

只觉得身后有一双手就抚上了我的裤腰带,拉着裤子往下一扒……

我内心哭鸟。

他还真探手检查了一下,手指这叫一个灵巧,末了,鉴定完毕,顺道在我肩上擦了擦,解了我的穴道。

我倏地一下跳开了。

他却凑了过来,眼里的同情泛滥成灾,“你什么时候自宫的?”

我这个憋屈。

他见我不答,也很是理解的点点头,束手走开了,暗自轻语,“原来这就是书里说的太监啊……果然和常人不太一样。

都少了那玩意儿。”

我惊愕,气得浑身发抖。

娘的,有待这么污辱人的么。

我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