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恶魔在人间(第4/5页)

高个黑衣人说:“不是还没死吗,你怕什么?”翁泉海说:“他快死了啊!”

胖黑衣人说:“死在你家里确实不好,走,抬外面去。”翁泉海说:“人之将死,不管犯什么错,也该了了。我是大夫,怎么忍心看着病人死在街上。算了,就让他在这儿,等死了再抬走吧。”

“也好,我等着他死。”胖黑衣人说着坐在椅子上。

时间好像过得特别慢。小铃医趴在床上,翁泉海试探着小铃医的鼻息,又摸着小铃医的脉,然后说:“此人已死。”

俩黑衣人先后上前检查后,相互点了点头,转身要走。翁泉海说:“死人不能留我这儿啊,抬走吧。”胖黑衣人说:“大黑天的往哪里抬?都死你这儿了,也不差这半夜,天亮再说吧。”

晓嵘透过窗户看到老沙头带两个黑衣人走出院门,她急忙跑出去看究竟。

老沙头告诉翁泉海,黑衣人走了。翁泉海望着小铃医说:“你的本事果然不小。”小铃医没动静。翁泉海拍了拍小铃医的肩膀,小铃医还没动静。晓嵘失声道:“他死了吗?”翁泉海伸手指戳了一下小铃医后背的伤口。小铃医一皱眉说:“轻点,疼!”晓嵘笑了。

翁泉海说:“你这一手练得不错,跟赵大夫学的?”小铃医说:“他哪里会这个,我跟江湖人学的,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装死。”

翁泉海说:“孩子,我可以帮你把伤治好,但是之后的事,我就管不了了。”

小铃医趴在床上,翁泉海给他取子弹敷药包扎伤口。小铃医对翁泉海讲了事情的经过,然后爬起身穿上衣服说:“翁大夫,我再次感谢您,话不多说,都记心里,不能再连累您了。我伤好后就联合那几个女人把恶人告倒!我还得赶紧回去找我娘,要不她得急死。”翁泉海说:“先留住你的命吧,你活好了,你娘才能活好。已经派人安排好你娘。外面可能还有眼睛,你再待一天,等过了今天再走。另外,换到东厢房去吧。”

天刚亮,昨夜的那两个黑衣人就来收尸。翁泉海埋怨着:“你们怎么才来啊?今早天没亮,我就花钱叫人把他抬走了,总不能让一个死人在我家熬到天亮吧?”

胖黑衣人说:“你为何不等我们来呢?我们临走的时候,不是说天亮会来吗?”翁泉海说:“我记得你们说的是天亮再说吧,这话的意思就是不一定来了,要是你们不来,那我这怎么办?让他臭屋里吗?本来这事就晦气,昨夜里你们来了,我让你们抬走,你们就是不答应,非留我这。为这事,我觉都睡不着了,干脆自己动手,就当花钱免灾。再说,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这本来是挺干净个地方,现在弄了个乌七八糟,我找谁讲理去!”

俩黑衣人相互点了点头走了。翁泉海急忙让老沙头拿酒来。

天亮不久,小铃医和晓嵘站在东厢房窗内,看见俩黑衣人和“车夫”过来,三人走进堂屋。小铃医低声说:“那个车夫就是坏人!”

“车夫”进来坐在桌前,摆摆手让俩黑衣人出去,然后说:“大上午喝小酒,翁大夫好心情啊!”翁海泉说:“一宿没睡觉,喝点酒压压惊。”

“车夫”问:“翁大夫,那人到底哪里去了?”“花钱请杠子班抬出去扔了。一个死人,我和他非亲非故,凭什么留一个臭尸在我屋里挺到天亮?”翁泉海说着,倒一杯酒干了。“您找的是哪个杠子班啊?”“街上临时找到的。”“可我的人在您门口守了一夜。”“天亮前拉走的,您的人打盹了吧?”

“车夫”冷笑:“没在屋里?”“信不着就搜搜吧。可话说回来,要是搜了个鸡飞狗跳,没揪出一根头发来,我也是不饶人的。”翁泉海又倒一杯酒干了。

“车夫”盯着翁泉海:“都说抬走了,还搜什么啊?再说您是什么人,那可是有头有脸的,您说话我信得着。”他突然拔出枪对准翁泉海,“可我这把枪不认脸面啊!”

小铃医在东厢房窗内看到这种情况,就要往外走。晓嵘抱住小铃医的胳膊说:“不能去!你要是出去,我爸就说不清了!再等一会儿。”

翁泉海看着“车夫”说:“您擎着枪不累吗?喝口酒吧,或许喝口酒咱俩还有话说。”他倒了一杯酒放在“车夫”近面前。“车夫”放下枪,端酒杯喝酒。

俩人相对喝着酒。“车夫”笑问:“翁大夫,怎么不说话啊?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翁泉海笑着低声道:“酒都喝了,还有何话可说?”

“车夫”大惊:“你下毒了?你不用吓唬我,我见过的世面多了。你是在开玩笑吧?”翁泉海正色道:“我对待患者从不开玩笑,但常和自己开玩笑。人哪有没病的,就算身体没病,也会有心病,用不用我给你看看?”

“车夫”又拿起枪对准翁泉海:“一壶酒,你我都喝了。我明白了,你提前喝了解药?”翁泉海哈哈大笑。

“车夫”的声音变柔和了:“翁大夫,你给我解药,我马上就走,咱俩没账算。”翁泉海说:“我说您病了您还不信,您是警察吗?怎么疑神疑鬼的,别害怕,我跟您开玩笑呢,喝酒喝酒。”

“车夫”刚要放下枪,又举起来说:“那你为何说‘酒都喝了,还有何话可说’这句话?为何喝了酒,就没话说了?”翁泉海解释道:“我请您喝酒,您把酒喝了,不就没话说了吗?平平常常一句话而已。我喝酒不喜欢说话,您要想说就说。算了,就当开个玩笑。”

“车夫”狐疑道:“你为何跟我开这种玩笑?”翁泉海说:“您来我这找人,人不在我这儿,您又非管我要人不可,我怎么办?您已经坐这了,我们总得聊点什么吧?权当开玩笑了,行吗?”

“车夫”瞪眼道:“赶紧把解药给我,否则我现在就要你的命!”“好了,好了,您千万别生气,我给你弄碗药来。”翁泉海起身走出去。“车夫”放下枪。

一会儿,翁泉海把一碗水放在桌上。“车夫”急忙把水喝了,举起枪说:“好了,我这就宰了你!”

翁泉海仰天大笑。“车夫”问:“你给我喝的是假解药?我说得没错吧?”翁泉海笑道:“先生,您可以走了,我受不了了。”

“车夫”还是疑神疑鬼:“我的事要是传出去,我好不了,你一家人也都好不了!还有,我要是被你毒死了,你们一家人还是好不了!”

翁泉海说:“请问您说的是什么事啊?我只是一个大夫,有患者来求诊,我只问病,不问其他事,其他的事跟我无关,我也管不了。”

“车夫”收了枪朝外走,他走到门口,又转回身问:“我没事吧?”翁泉海笑道:“那是一碗干净水,喝了清五脏,通六腑,去污气,还能有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