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胜 局(第4/4页)

安藤说:“这是懦夫的话,浦田君,你太让我失望了!”浦田咬牙道:“安藤君,我说此战必胜,因为我的医术和我的生命给了我强大的自信!”

安藤点头说:“好,只有对生命足够珍惜,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胜利。”

比赛到了最紧要关头,鉴于前一次的教训,葆秀担心浦田可能还会不择手段搞鬼,她建议把丹尼尔接到家里来,以保万无一失。翁泉海觉得此事不妥,浦田也不会同意。葆秀建议派人进医院护理,翁泉海也不赞成。葆秀生气地说翁泉海太傻,扭身走了。

不出葆秀所料,果然出事了。

这天晚上,丹尼尔靠在病床上看书,外面传来敲窗户的声音。丹尼尔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朝外看,窗外没人。他刚转身,又传来敲窗声。他打开窗探头朝外看,一个黑衣人站在二楼窗外用绳子突然套住丹尼尔的脖子使劲往下拉。

葆秀跑过来高声喊:“你要干什么?松手!”黑衣人猛地从二楼跳下来,丹尼尔被绳索拽出来。高小朴和老沙头跑过来,二人接住丹尼尔,三人摔倒在地。黑衣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翁泉海就丹尼尔被袭击一事质问安东尼院长:“自从擂台赛开始以后,秋野先生跑了,现在丹尼尔先生又被偷袭,差点丢了性命,这不能不说是医院的安全和看护出了严重问题!”安东尼说:“翁先生,我一定会全力调查此事,尽快给您一个交代。”

翁泉海说:“院长先生,最让我疑惑的是,为什么丹尼尔先生会被偷袭呢?浦田先生,你说呢?”浦田面无表情地说:“我怎么会知道?可能是抢劫吧。”

翁泉海冷笑:“有人要抢劫一个患者?太可笑了!我看是有人想要丹尼尔先生的命!这是谋杀!”院长说:“翁先生,我已报警,等抓到歹徒就全清楚了。”

翁泉海说:“院长先生,我对你们医院的安全已经失去信任,我请求派我的人进入医院看护丹尼尔先生。”安东尼院长说:“我这儿没有问题,此事需要浦田先生同意。”浦田无奈道:“我当然同意。”

安东尼院长看翁泉海走了,就盯着浦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不是你干的?”浦田拧着眉毛说:“我想我可以用诬告陷害的罪名起诉你了。”

安东尼院长双手一摊叹息说:“上帝呀,我医院的名誉算彻底毁掉了,您救救我吧!”

翁泉海回到家里对老沙头说:“老沙,你去医院,为何不跟我招呼一声?”老沙头一本正经道:“我出来方便,看小朴大黑天往外跑,就琢磨,这小子半夜三更出去干什么?我得跟着看看,这一跟就赶上了。”高小朴说:“老沙叔,我是看您出去了才跟出去的啊!”

翁泉海问:“葆秀,你怎么跑医院去了?”葆秀说:“我半夜睡不着,寻思出门走走,一转眼,来了俩人,像老沙和小朴,我寻思,这大黑天的,他俩去哪儿啊?索性就跟着走了。还审什么呀?你得了便宜就不要卖乖了。”

翁泉海说:“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没有你们,这场比赛我必输无疑,多谢了!老沙,小朴,还有两天时间,你俩辛苦一下,帮我看护丹尼尔。”

在多名中医、西医和中外记者的见证下,安东尼院长宣布“中西医擂台赛”落下帷幕。比赛结果如下:伤寒患者者丹尼尔先生经过翁泉海先生的中医治疗,已经基本恢复健康,能下地走动,饮食正常,但皮疹还没有完全消失,偶尔伴有胸闷气短等症状。哈维先生经过浦田寿山先生的西医治疗,还不能走路,伴有肺水肿、腹泻等症状,皮疹已经消失。综上所述,这场中西医擂台赛,翁泉海先生和浦田寿山先生各有千秋,但翁泉海先生略胜一筹,翁泉海先生获胜。

翁泉海现场发表讲话:“各位同仁,你们好。我自幼研习中医,对西医知之甚少,但是通过这次比赛,我对西医有了更多的了解。中西医的出现都对人类的健康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中医不能包治百病,西医也不能包治百病,中西医各有所长。西医治在局部,是重在病之标,中医治病求因,是重在病之本,只有标本兼顾,才能彻底治愈疾病。所以,中西医不是死对头,更不能非此即彼,应该相互包容并发挥各自优势,互相学习,取长补短,成为朋友,共同与疾病作斗争!可由于中西方文化差异,认识有别,造成了一些误解。我坚信事实会证明,中医和西医都有强大生命力,它们永远不会衰亡。此擂台赛,我诊治的丹尼尔先生和浦田先生诊治的哈维先生都还有疾在身,尚需继续治疗。只有中西医结合,才能让他们完全康复,所以我想这场比赛没有胜负,应该是平手吧。”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赵闵堂因伤没有去现场,他拄着拐在院里慢走,翁泉海前来拜访。赵闵堂走进堂屋,翁泉海跟在后面。赵闵堂佯装没站稳,翁泉海扶住他坐在椅子上,拱手施礼道:“赵大夫,翁某多谢了!高小朴跟我说,你发现报纸上的端倪,又察觉丹尼尔先生病情反复,可能是有人再次背后作梗。然后你找到他,跟他说了实情。你为了我的事,摔伤了腿……”

赵闵堂说:“高小朴满嘴胡话,我怎么可能去找他,明明就是街上碰到了,我随口寒暄几句而已。再说,那不是为你,是为中医!”翁泉海掏出药方说:“对,是为中医,你摔伤了腿,我着实过意不去,我给你配个方子,不知好不好用。”

赵闵堂接过药方一皱眉问:“这有用吗?”翁泉海谦恭道:“赵大夫,我知道你在骨科上研究颇深,我这是班门弄斧了。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丹尼尔先生的病情直转急下,你为何能察觉到是有人做了手脚呢?”

赵闵堂一笑:“那得看心诚不诚了。唉,天天拄拐,胳膊酸啊!”翁泉海站起给赵闵堂按摩胳膊。赵闵堂闭着眼睛:“这小手,不厚不薄,不硬不软,舒坦,真舒坦……哎哟,疼!”

翁泉海说:“你忍住,捏完更舒坦。赵大夫,我的心诚不?嬉笑怒骂做豪杰之事,翁某佩服啊!”赵闵堂说:“我算什么豪杰,你才是豪杰啊!”

翁泉海再次施礼说:“赵大夫,翁某多谢了,他日一定报答。你安心疗养,告辞了。”赵闵堂说:“上海滩不是孟河,孙猴子会使筋斗云,也飞不出五指山,你留点心吧。”

“谨记教诲,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啊!”翁泉海说着走了。

赵闵堂看着翁泉海的背影说:“我看你是死不悔改!”他拿起翁泉海的药方看后高声喊,“夫人,给我照这方子抓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