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赴火蹈刃
“吱……吱吱……”房檐底下猛地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叫声。
兽皮堆里猛地亮起了一双碧绿色的眼睛!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那眼睛的来源乃是一只獭兔大小,通体白毛的黄鼠狼!
“不好!被人下了套子了!”翟彧一声低喝。
屋檐下的火光越烧越旺,屋檐下的那只黄鼠狼的尾巴被人用竹篾子下的套子夹住了!那套口乃是精铁所铸,被人用驴皮胶捆在了暗处,那黄鼠狼受火光惊吓,急的四处乱晃,熏得一阵乱叫。
很快,那黄鼠狼便恢复了镇定,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狠色!扭过脑袋,三两下便咬断了自已的尾巴……
就在黄鼠狼咬断尾巴的一瞬间,一股血箭从尾巴的断裂处猛地呲了出来,随着黄鼠狼一阵发狂的狂奔,迎风一甩,染红了一片雪地……
融在大火里的猞猁突然动了一下,两道火球里猛地窜出了五六只还没有烧尽的火贼!直奔黄鼠狼追去……
“滴答!”
一滴血滴在傀儡的脑门上……
又有十几只火贼脑袋上的触角同时一抖,随即便闪电一般的蹿到了傀儡的身上,只间那木傀儡随着火贼的爬动,如同墨迹晕染一般开始碳化,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漆黑的焦炭……
只见那十几只火贼啃噬完了傀儡,一震触角,从傀儡上一跃而下,落在了半空中!
原来,在那傀儡的身后,有四根细弱蚊足的钢线连通在魏冲的手指上!魏冲正是通过这四根钢线操纵傀儡的!
那十几只火贼落在钢线上略一摇晃,便定住了身形,摆动起八条腿,一个转眼就冲到了百步外的魏冲身边!
“小心!”鲁伯鸣一把推开了呆住了的魏冲,掌内电光一闪,四根钢丝瞬间断开!
那十几只火蚁一下子栽进了雪地上,眨眼间便融开了一片雪水,飞快的向人群中爬来!
“砰!砰!砰……”
十六声密如雨点的枪声传来!
融化的雪水猛地止步在了鲁伯鸣的脚下!
十六只指甲盖大小的火贼,被子弹击中,身首分离!
正是根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持枪在手,瞬间击发!
被火贼追的无路可逃的黄鼠狼吓了一跳,在屋檐上转了一个直角,飞一般的向根叔这边逃来!
根叔一甩手,右手的左轮手枪突然凭空消失,再一耸肩,又一把金黄的勃朗宁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砰!砰!砰……”
七声枪响,六只追击黄鼠狼的火贼在半空中被击落,最后一枪落在了那黄鼠狼的左前腿上,那黄鼠狼一个踉跄,栽倒在了雪地里,被根叔一个箭步冲到了身前,拽着耳后的筋肉提了起来!
“毛色有异,嗅之有药气,应当是佛烟的手段,遮住了这黄皮子的血气!”
根叔收起了枪,冷冷的说道。
“断玉?”翟彧扶起了地上的魏冲,看着鲁伯鸣的手心徐徐说道。
“不错!”鲁伯鸣弹开掌心,露出了一件巴掌大的墨绿玉玦,中有三孔,可套在指上!上有饕餮古纹,似弯月,刃口却不开锋!
“红豆,你要看仔细了,你鲁世伯手里的东西,便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利器,出自公输家的三位大匠之手,名为断玉!”
翟彧拉着红豆说道。
“献丑了!”鲁伯鸣讪讪的笑了笑。
“好枪法!”魏冲定了定神,看着根叔说道。
根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型,也不答话!
“看来有人赶到了咱们的前面!用了和咱们一样的办法对付火贼,只不过他们没有将火贼根除!相反,他们还抓来了一只黄皮子,用秘药遮住了生气,用陷阱将它藏在檐下!我们开门的时候,黄皮子就知道了我们的到来,黄皮子胆小,不敢暴露行迹!知道瞧见了我们火烧猞猁的火光,才慌了神,惊惧之下只得断尾求生,一旦断尾,便漏了血气,血气一漏,便会重新唤醒咱们已经休眠掉了的火贼,若不是根叔枪准,此刻咱们怕是已经有了人命折损……这一环环的局,借力打力,因地制宜的巧妙运用了这地方现有的机关,真是好智谋!再加上那隐盖生气的药粉,走在咱们前面的必然是白猿客栈张九陵一行无疑!”
鲁伯鸣看了一眼翟彧,咬着牙齿说道!
“久闻张家阴狠,今日方知所言不虚!”魏冲啐了一口唾沫,咬着牙骂道。
“胥儿,先将墙上的壁画拓下来!”鲁伯鸣叹了口气。
“小鲁哥,我来帮你!”红豆微微一笑,蹦蹦跳跳的过来帮忙!
走在队尾的根叔一咧嘴,掏出了怀里的相机,对准了两个年轻了喊了一声:“茄子!”
待到鲁胥拓印完了 壁画,鲁伯鸣看了一眼翟彧,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鲁胥和根叔,幽幽说道:
“这前面不知道还有多少道套子等着咱们,翟兄,这四姑爷儿坟你们还下不下?”
翟彧一眯眼,冷冷答道:
“墨家重信,清末年间,有赢氏族人对我墨家残支有活命之恩,家祖以半块矩子令相赠,祖上有遗命,但有持半块矩子令来寻后世子孙者,凡有所托,不敢相违!”
鲁伯鸣点了点头,徐徐说道:
“好!既然如此,过了四姑爷儿坟,便是龙渊入口,咱们就携手闯他一闯!只是……”
“只是什么?”翟彧问道。
鲁伯鸣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担心白猿客栈的张九陵,万一这帮人在附近埋伏怎么办?咱们下去之后,如果被那贼人堵了后路该如何是好?”
“那依世兄的意见呢?”
鲁伯鸣的眼神一转,轻声说道:
“愚兄建议,不妨让犬子胥儿留在外面接应……”
鲁伯鸣的话音未落,翟彧的脸上便漫过了一丝阴翳,只见翟彧缓缓摇了摇头,徐徐说道:
“断后之人,应当选沉稳老辣,手段高明的老江湖,贤侄资历尚浅,怕是力有未逮!倒是这位根叔枪法精湛,处事不惊,可以担当此任!”
翟彧的话一出口,鲁伯鸣心里便是一沉,暗自嘀咕道:
“妈的老东西,说到底还是不信任我啊!我想留儿子在地上做个后路,这老东西怕我有二心,绕着弯子想把胥儿也拖下龙渊!也罢!我对这老东西也不放心!若是根叔留在地上接应!我和胥儿下去,这墨家三个人,我方只有我和胥儿两人,一旦这老东西起了歹意,我岂不是要栽跟头!他想削我的力,我不妨也把他那个大徒弟也留在地上,看他那个女儿呆呆傻傻,真动起手来,一定打不过我和胥儿……”
“世兄?”翟彧一声低呼。
鲁伯鸣一笑,缓过神来,张口说道:
“若是张九陵真在附近埋伏,根叔一个人也是孤掌难鸣啊!不如这样,有劳翟兄的高徒魏冲和根叔一同留在地上,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咱们老哥俩儿各领着儿女下龙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