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日日常欢喜(第2/3页)

祁丹朱抿唇而笑,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仿佛眼里心里满心满意都是他一样,声音轻快道:“因为你以前给我上课的时候,我都在忙着看你呀,当然没有时间看话本了。”

她的夫君这么帅气,她哪里舍得移开眼睛,她就算看上一整天也不会觉得无聊。

君行之在她心里,可比话本好看多了。

君行之瞟了一眼祁丹朱刚才握着不放的话本,挑了挑眉问:“那就是说,我在你心里比话本重要?”

祁丹朱看着面前这个跟话本争风吃醋的幼稚驸马爷,忍不住抬手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堂堂一位文武状元,能不能有点志气,跟话本比什么?”

君行之抱住她的腰,道:“本状元不才,胸无大志,只想在我娘子心里做个天下第一。”

祁丹朱嘴角轻轻上扬,“你这样说,也不怕外面那些才女知道了对你失望,你在她们心里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君行之在她身上嗅了嗅,“谁刚刚还在笑话我跟话本比,这会儿自己怎么就酸了起来?”

祁丹朱拒绝承认自己也这么幼稚,她抬起袖子闻了闻,“哪里酸了?明明很香。”

君行之浅笑道:“香不香,我要闻过才知道。”

祁丹朱立即就把袖子凑了过去,“你再闻闻?”

君行之似真似假地闻了闻,低头在她唇上偷了一个香,“嗯,确实香喷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养的小蝴蝶。”

祁丹朱忍不住莞尔,“那你就做我这只小蝴蝶心里的天下第一吧。”

君行之抵着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两人眼里俱是浓浓笑意,呼吸缠绕,越贴越近。

祁丹朱抿了抿嫣红的唇,如水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君行之,柔声问:“先生,你现在欢喜么?”

她总喜欢在这样的时候喊他先生。

君行之声音喑哑道:“跟你在一起,无一日不欢喜。”

清风徐徐,窗边的铜铃叮当作响,湖水里的荷花沾了露珠,鱼儿在水里畅快地游着,迤逦缱绻。

君行之是大祁第一位文武状元,又是九公主的驸马,大家都翘首以盼地等着,想看锦帝会给君行之怎样一个官职。

锦帝这次没有再拖延,谕旨很快颁布下来,他封君行之做了右拾遗,隶属谏诤院。

大家对这个结果,都有些惊讶,他们本来以为君行之这次必定要扶摇直上,却没想到锦帝最后竟然让他做了右拾遗,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官位。

自古以来忠言逆耳,谏官最为难当。

祁丹朱和君行之对此结果早有预料,因此并没有太惊讶和失望。

午后用过饭,祁丹朱挽着君行之的手臂在园中散步,祁丹朱摸了摸肚子说:“好像又吃多了,胀胀的。”

君行之揽住她的腰,手在她腰间摸了两下,道:“太瘦了。”

祁丹朱楚腰纤细,不盈一握。

“瘦点穿衣服好看。”祁丹朱抬手比划了两下,确定腰没变粗才放下心来。

最近君行之日日陪着她,她心情好,吃的自然比平时多。

君行之垂眸看了一眼,“胖点穿衣服也好看。”

祁丹朱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不行,那些才女们个个杨柳细腰,我一定不能比她们粗。”

君行之忍不住失笑,

祁丹朱抬头看了看他的面色,见他微微蹙着眉,忍不住问:“行之,最近几日你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明日就要走马上任了,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君行之最近几天时常露出忧思之态,偏偏在她面前还要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祁丹朱不由有些担心。

君行之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烦心事,只是有些事没想好该怎么做。”

祁丹朱看着他眉间的褶皱,柔声道:“你我是夫妻,你若有烦恼便跟我说说,我就算不能为你解忧,也可陪你同甘共苦,听你发发牢骚,我们就当民间普通夫妻那般,只做闲聊。”

君行之笑了笑,将自己的烦恼说得出来,“父皇命我做右拾遗,这是谏官,应直言不讳的劝诫父皇,可我是父皇的女婿,他说的话,我作为女婿不应该反驳,不然便是大逆不道,我近日只是在思考上任之后该如何做。”

祁丹朱一边往前走,一边静静听着。

君行之牵着她的手道:“人人都说谏官难当,我既然做了这个位置,就不想把它当做闲职,应该好好想想怎么做。”

“夫君因何而困扰?”

“这几日,姜先生告诉我既为谏官,就要为民请命,反复叮嘱我要敢于谏言,钱衡也来找我,他却同我说,切不可出言莽撞得罪了父皇或朝臣,小心会连累到你。”

祁丹朱听明白他的症结所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在长廊站定,缓声道:“夫君,师公和钱公子二人说的其实都对,为民请命是对,刚折易弯也是对,两者不一定非要二者选其一,也可刚柔并济。”

君行之露出疑惑之色。

祁丹朱垂眸看着如镜湖泊,“就像这湖面,如果到了冬天,湖面上就会结满寒冰,你是武状元,拳头虽然厉害,可是一拳下去,顶多让冰面上出现几道裂痕,却不能将整个湖面上的冰都打碎,可你看这天上暖阳,它不声不响,润物无声,只需几个时辰,便可将冰面上的冰全部融化。”

君行之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眼眸微微亮了亮,心里多日来的纠结仿佛也被日光融化了:

祁丹朱浅笑了一下道:“左拾遗吴望儒就是个死脑筋,他这些年来在朝堂上一直坚持直言不讳,谨守本分地劝谏父皇,屡次不顾父皇怒火,当众惹怒父皇,就连别人都不敢提及的上将军,他也屡次在父皇面前提及,还多次告诉父皇此案有诸多疑点,请父皇细查。”

祁丹朱笑着摇了摇头,无奈道:“他着实是想不开,他但凡顺着父皇一些,也不会至今还只是个左拾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白发苍苍,他的同僚们都升了官,只有他还在原位,一直没动过地方,偏偏他还甘之如饴,死不改悔。”

君行之道:“忠言逆耳,朝堂就是要有吴大人这样的人在,才能保持清明。”

祁丹朱点头,“夫君说得对,朝堂就像一滩浑水,在这浑水里,要有吴大人这样直言不讳的人,但也要有聪明人。”

“比如吴大人,他屡次在父皇面前直言劝谏,从不曾退却过,可他如此,说不定哪日便丢了性命,就算不丢了性命,也只能像如今这样做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官,可他如果聪明一点,稍微圆滑一些,待爬到高位,是不是可以事半功倍?那个时候他说的话一句话抵现在百倍,父皇不但会听进耳朵里,他还可以帮助更多的百姓,那么他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即使嘶声力竭地劝谏也只能换得父皇一个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