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梅竹马的阿定哥哥(第7/11页)

谢柔知道,他家世好,从小到大学习成绩好,心高气傲,骄矜自负,估摸着是为了两家大人一厢情愿说的娃娃亲生气呢。

她又不喜欢他,随他怎么摆脸色,她才不在意。

饶是这样自我安慰,但每次韩定阳对她刻意摆出的冷淡态度还是让她心里隐隐不舒服。

正一边晨跑一边想着,迎面就撞见韩定阳手里抱着篮球朝她走过来。

谢柔愣了愣,转身欲走。

神了,怎么哪都能遇见他!她加快步伐离开,却不曾想雨后石板路上有青苔,猝不及防,她脚下一滑,摔了个大跟头,屁股和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而韩定阳经过她身边时一如既往地无视她,谢柔微微松了口气。

天上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毛毛雨,落在脸上微微凉。

谢柔勉强撑着边上的小树想要站起来,可是脚踝传来尖锐的刺痛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听见动静的韩定阳又走了几步后,就再也挪不动脚了。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只那轻描淡写的一瞥,就令谢柔寒意顿生,有点惊慌。

她满脸都写着“不要过来”四个大字。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韩定阳已经转身朝着她走过来。

他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她额间几缕发丝被汗水打湿,黏在一起,衣服已经被地上的青苔弄脏。

她抬起手用袖子擦脸,脸上又沾上污泥,像只小花猫,样子狼狈至极,倒是回归了几分小时候的模样。

韩定阳的心软了几分,但又立马硬起来。

他用脚轻轻碰了碰谢柔的脚尖。

“嗷!”

谢柔疼得龇牙咧嘴,禁不住大声喝道:“韩定阳,滚!”

来大院之后谢柔万事小心,尽可能不让自己以往不修边幅的德行冒出来,免得吓坏一众少爷小姐。

他欺人太甚,她也就顾不得什么形象了。

韩定阳冷哼一声,蹲下来近距离地看着她,手握着她崴伤的脚:“你还想赶我?”

他猝不及防地凑近,与她脸贴脸对视,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鼻尖尖上。

看着他榛色的眼眸里自己的身影,谢柔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韩定阳握着她被崴的脚,轻轻一扭,她又痛得几乎昏厥,尖声惨叫道:“你大爷!”

“我就是你大爷。”

韩定阳语气并不客气,“还想跑,你现在跑一个试试!”

“你别落井下石!我警告你,等我好起来,有你……”她威胁的话还没说完,直接卡在喉咙里。

韩定阳快速解开她的鞋带,将她脚上的白色运动鞋脱了下来。

“你干吗?”

韩定阳冷冷地看她一眼,语气阴沉地说:“再敢骂人,我废了你的脚。”

谢柔连忙捂住嘴。

韩定阳是那种说得出做得到的家伙,绝对不是开玩笑。

他捧着她的脚,拉了拉她的棉质花袜子,“啪”的一下,袜子弹在她的脚上。

谢柔红了脸,心说,到底想怎样!

这时候,韩定阳已经脱下了她的棉袜子,将她的大脚丫子握在手里,看了看她扭伤的部位,那里已经乌青了。

柔嫩的脚丫子抵着他粗糙的手掌,谢柔的脸红透了,一直到耳根都火辣辣地灼烧着。

她有点难为情,而韩定阳并没有注意她的异样,他握着她的脚踝,凶巴巴地说:“痛不死你。”

谢柔不甘地抬眸,见他微蹙着眉心,虽然表情很不耐烦,他的动作却很轻很柔,给她捏着脚,活络筋骨。

谢柔的脊梁骨冒出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为什么见我就跑?”

“那你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

韩定阳挑起眉头看了她一眼:“你自己不知道原因?”

“知道就见鬼了。”

谢柔不屑地“嘁”了一声。

“咔哧”一下,他将她的脚踝一拉一扯,骨头发出清脆的声响,谢柔心头一麻,后背冒了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我去……”

她还没骂完,韩定阳威胁地瞪了她一眼。

她立即噤声,大气都不敢出。

她决定不再理他,反正从小到大就是这样,韩定阳说话做事喜欢占理占强,换成别人哪哪都不对。

他低着头,轻轻给她崴伤的脚活血。

“不是很疼了。”

谢柔提醒。

韩定阳放下她的脚,站起身的时候,居然下意识地把手放到鼻尖闻了闻。

谢柔的心态一瞬间崩盘……她的神经突然有点脆弱,整个人都怂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嘴角好像弯了一下,但随即立刻又板起脸,将袜子和运动鞋拎过来扔在她脚边。

谢柔连忙穿好袜子,将脚伸进鞋子里,又动了动,隐隐还有点疼,但没有刚刚那样钻心了。

谢柔扶着树干支起身子,休息了一下,强打精神对他道:“不知道到怎么就惹你了,但是以后还是请你稍微客气点,我们好像还没有熟到开这种玩笑的分上。”

虽然他帮了她,但是满嘴不客气的话还是让她有点憋屈和窝火。

韩定阳的脸色再度冷沉下来:“当初不知是谁,连老子的内裤都穿了,还需要熟到什么分上?”

“什么时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还拿出来说!”

当初谢柔穿他内裤,实在是情急之下迫不得已。

在他家洗了澡,换了他的衣服,总不至于挂空裆就跑出来吧!再说了,她还不是洗得干干净净地还给他了!

“阿定!”

不远处男声响起,是韩定阳的那几个好哥们,杨修、蒋承星和穆深三人。

“想要客气,以后就少出现在我面前。”

韩定阳冷声道,“不然见你一次,打一次。”

蒋承星将篮球扔给他,他单手接住,跟他们一块儿往篮球场走去。

谢柔冲他背影喊了声:“怕你啊!”

韩定阳转身做了个朝她扔篮球的动作,一如既往地嚣张与跋扈。

谢柔赶紧捂住头,几秒钟之后,她偷偷抬眸,韩定阳只是吓唬她,没真的砸她。

她心有不甘地撇撇嘴,坐到了边上的木椅上兀自生气。

脑子放空,发了会儿呆,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谢柔连忙脱了鞋,抱着自己的脚嗅了嗅。

自从那天在晨跑时遇见韩定阳,被他教训之后,谢柔基本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宅在家里不是打游戏,就是在院子里逗狗,再不然就是躺在床上挺尸长蘑菇。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戳了韩定阳的爆点了,他见到她就没好脸色。

谢柔从小到大没怕过谁,就怕韩定阳。

家里人说话或许她当耳旁风,听过了就算了,但不知为什么,韩定阳的话一字一句都能入耳入心。

小时候,她基本就是他的跟班儿,他叫往东她不敢往西,指哪儿打哪儿,忠心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