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布鲁斯预见了这个提问。

他甚至在等待着这个提问, 因为他需要一个契机，因为自始至终他都没打算把自然之心排除在超能力协调的范围外。面对整个地球的潜在危机，蝙蝠侠决心采取行动, 也制定好了数套行动方案。

巧合的是, 有人跟他想法一致。

时间倒退回荒野团队走到南切巴扎的那天。

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这天他们清晨起床，吃完早饭，看完报纸, 赶地铁去上班，处理琐事, 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但对一些超能力者和关注着超能力者动态的人来说, 这完全是可以被载入史册的一天。

上午十点，超人、闪电侠、绿灯侠、神奇女侠等数个超级英雄收到了同一条来自心灵感应的讯息，旋即动身聚集到了一起。

他们有的合作过，有的常在电视上出现，还有的对其他人来说是一副生面孔。但藏在阴影里的蝙蝠侠认得他们全部——不信的话问问蝙蝠洞蝙蝠主机里的档案夹——除了那位神秘的召集者。

这很正常。

当这位召集者自报家门时, 在场其实没人认得出他。

这位, 尽管不知道种族，姑且称呼他为先生，有着绿色的皮肤和红色的眼睛，穿着一件蓝紫色的披风, 胸前两条交叉的红色缚带同腰带连接。当他开口时，他率先介绍自己为“警员约翰·琼斯”，然后才是“荣恩·荣兹”, “火星最后的遗孤”。

微妙但能够被理解地，大多数人都领会到了他的意思——他十分重视自己在地球上的身份，同时也在表明自己是友非敌。

那句“遗孤”使得超人的表情有些变化, 但氪星之子已经不是刚“出道”时不成熟的模样了。他上前一步，将双臂抱在胸前，克制地问：“你的来意是什么？”

“地球正在面临危机。”荣恩·荣兹回答，“X战警知道这件事，神盾局知道这件事，你们中有些也知道这件事。行星吞噬者是个强敌，各自为战很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除此之外，各大城市的犯罪组织也在日渐活跃，或许是时候让我们来通力合作了。”

火星人转移目光，被注视着的蝙蝠侠立刻意识到计划泄露了。从很早之前他就开始制造心灵感应的防御机制，无奈对方的能力体系似乎和X教授不太一样。片刻的思考过后，他表态道：“神盾局会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持续招入超能力者，而我对此并不乐观。”

“啊哈，是你！——”绿灯侠叫道。话还没说完，站在他边上的闪电侠就给了他一肘子。这是一位活跃在中心城的新英雄，年轻，但行动效率很高。此时此刻他只关注到了重点问题：“见到你很荣幸，蝙蝠侠——我是说，先生，我能问问不乐观的原因吗？你觉得我们不应该接受神盾局的领导？”

巧合的是，无论有没有宣之于口，这也是大部分英雄的想法。神盾局在特定人群里不是什么秘密，这个组织一贯的所作所为也自然而然地暴露在超能力者的眼中。神盾局多数时候都代表着当权者的利益，从二战时期的回形针计划到近期甚嚣尘上的超级英雄管控计划，都加剧了它和超能力者之间的矛盾。

但这不是蝙蝠侠担忧的唯一理由。

“莱克斯·卢瑟牵头，九头蛇和其他势力在背后蠢蠢欲动，其中甚至还有部分注册特工的影子。神盾局的摊子铺得太大了，潜伏在里面的势力也太多。复仇者尚且不能完全独立行动，如果继续放任他们继续吸收新成员，一旦出现问题，整个人类的未来都将走向未知数。”

“卢瑟。”超人露出了嫌恶的神情，“我还记得时代广场的混乱。”

卡尔·艾尔在成为英雄后的数年间不断遭到卢瑟的反对和打击，其手段也从公开发表政治见解进化到直接攻击和威胁家人、同事的生命安全。别说是什么爬虫药剂了，光说氪石吧，这家伙可能都收录了一整个光谱的危险物质。

“卢瑟的手段太激进了，他必须被阻止。”神奇女侠公正地说。

“但他对国会有着非凡的影响力，而我们都知道神盾局服从国家政要的命令。”蝙蝠侠接过话头，“眼下地球正面临危机，超能力者无法置身事外。如果没有人牵头成立一个新的组织，哪怕是临时组织，就会把主动权交到其他人手中。”

听到这些话，众人都有片刻的静默。没有人否认神盾局的贡献，但蝙蝠侠说的没错，神盾局现在是自身难保，他们的特工在哥谭制造的命案至今还没人说得清，谁又知道里面还潜伏了多少九头蛇间谍？还有，老生常谈的，该不该受监管、该受谁监管和受什么样的监管......

在一片若有所思中，超人率先打破了沉默。“但超级英雄需要监管。”他斩钉截铁地说，“我观察过你在哥谭的行为，蝙蝠侠，你打断他们的腿，把他们吊在高塔上。是的，我们正面对挑战，但这并不代表我们要越过法律的界限。”

有那么几十秒钟，再没有第二个人发出声音。

旋即，蝙蝠侠从阴影中走出来，同超人面对面站立。

“首先，我赞同你说的话，‘超级英雄’需要监管。”他不带什么感情地说，“但恕我直言，我只是在这里表达建立一个新组织的重要性，并不代表着我就将成为组织的一员。我并不是什么超级英雄，超人，而法律和那些执行法律的人显然也是两码事。”

“后来呢？”故事听到这里，詹妮弗忍不住插嘴，“他们让你逍遥在联盟之外了？”

布鲁斯朝她投来一个没有什么威胁力的恫吓目光。

“后来火星猎人站出来打了圆场。”他不咸不淡地说，“荣恩向人们展示了火星人灭亡的过程，还有一些从政客们脑袋里挖出来的密辛，这足够让最拐不过弯来的大脑冷静下来思考了。眼下超人和神奇女侠正奔波在世界各地召集他们认识的可靠同行，而我准备把哥谭地下的线索再好好清理一通。”

詹妮弗端详着他的神色。

说到哥谭她就想起自己当时梦到过的恐怖童谣。随着力量提升，她对自己的能力也有了崭新的见解，仿佛拨开迷雾。现在想来，这首童谣代表着的势力那会儿应该正在策划行动，他们集结在一起的意识变成人类意识中比较鲜明的一股，所以反映在了睡梦中。

现下如果再让她寻找，就好像大海捞针，也许穷极精力也不一定能找到。不过，既然蝙蝠侠说自己准备进行大清理，那么就是大清理了。蝙蝠侠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也从来不会说什么大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