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6/6页)

她感到了他的情动。

那炽热的唇离开了她的嘴唇,一路吮吻着她的脖颈,锁骨,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梅点一般的红印,而他的手则牢牢控住她的后腰,揉抚之间用了力度,弄乱了红裙。

她毕竟是一个待嫁的少女,离京之前,宫里的嬷嬷们也教导过她新婚之夜的常识,她已不是从前那样无知。当他情动地吮吸轻啮她锁骨之下那一小片泛着粉色的肌肤时,她明白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她并不抗拒,反而觉得这说不定正是自己心中所想。他们很快就要分离,七年,真的很长。

她是凡人,他是天神。她知她其实并不能长久地拥有他。她无意中窥得了天机,知天命注定,他最后会是一位女神的夫婿。她想那一定是因为她注定是个凡人,无法陪伴他那样长的时光。那在一起的每一个弹指每一个瞬刹,她都希望他们是真的在一起。

可就在这时,他再次放开了她。

她看清了,此前她以为看错了的,在他脸上转瞬即逝的表情,果然是压抑和隐忍。

他的眸中有光明灭,像是头痛似的,他抬手按住了额角,低声:“我不能……”不能怎样,他却没有说完。

但她知道他的意思。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凌乱的衣裙,又抬眸看了一眼他眼中明灭的光,醍醐灌顶般地,她无师自通地明白了那是压抑的欲望,是他对她的欲望。

她突然很轻地笑了一声,再次伸出双手来圈住他的脖子,微微抬起身来,在他耳边轻声:“你可以。”

她主动去吻他,像一只备受纵容的狸奴,轻咬他的耳垂,蛊惑似的低语:“和连三哥哥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很重要,在你离开之前,在我们分别之前,我想让连三哥哥完全属于我……”

她呢喃着吻过他的嘴角,下巴,喉结,感到了他费力的吞咽。

他握住了她的手臂,十分用力,像是想要将她推开,但是却没有动。

她贴住他的脖颈,发出貌似天真的邀约:“连三哥哥,你不想要我吗?”

那一丝本就紧绷欲断的理智的线啪嗒一声,断得彻底,那握住她臂膀的手用力往内一带。他拥着她一起躺倒在了已然皱乱的白丝绸上。带倒她的力气有些大,弄得她有点疼,她不自禁地轻吟了一声。那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他猛地吻了上去。而她乖乖地圈住了他的脖颈,在他吻着她脸颊的间隙,唇角微抿,很轻地笑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迎接他将要给予她的快乐、疼痛,还有永恒。

国师同天步在小木屋外守了一夜。

他们只知殿下醒来了,别的也没听到什么,因后半夜时小木屋四围起了禁音的结界。国师猜测可能是二人有许多私密的话要说,不欲让外人听到。天步听闻国师的推测,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地拨了拨篝火堆。

破晓之时,小木屋那扇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三殿下披着件外袍出现在门口,长发散在身后,神色有些慵懒。

天步赶紧迎上前去:“殿下有何吩咐?”

三殿下只说了一个字:“水。”便转身回了屋。

天步又赶紧颠颠地跑回去求国师:“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也没有法力傍身,劳烦国师您变化一套……”

天步话还没说完,国师已变出了一套雅致的茶具,自以为知人解意地点头:“水嘛,我知道,睡醒了可能是有点口渴。”端起乌木托具向天步,“你给送过去还是我给送过去?”

天步看着国师,顿了一会儿:“我其实,是想让你变一套浴具。”

国师摸不着头脑:“可殿下不是让送水吗?”

“是啊。”天步淡定地“嗯”了一声,“所以需要有一个浴桶,还需要有一浴桶的热水。”

国师品了片刻:“啊……”说完这个字,立刻面红耳赤,“你是说……是说……”

天步完全不感到尴尬,体现出了一个贴身侍女应有的素质,淡然地笑了一声:“这有什么,说明古俗诚不欺咱们,拿着龙鳞求亲,真的就能所向披靡马到功成!”又看一眼国师,“殿下可能需要一只能容两人同浴的浴桶,劳烦您施术。”

国师无言以对,只得照天步的要求,变了只大浴桶以及一浴桶的热水出来,还给变出了一个四轮推车。

天步高高兴兴推着四轮推车送水去了,而做完这一切的国师,有点孤独地坐在篝火堆旁,对自己多年修道的意义,产生了一点点怀疑。

天边晨光初露,渐渐照亮了这座孤旷的黄金林。

又是一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