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梦回前世断孽缘
褚家四位公子,世子褚逸最像国公爷,处事谨慎,思虑周全;二公子褚峥自小学武,性子虽直爽了些,但也稳重守礼,在对敌时已然能排兵布阵,掌控全局;三公子不必说,是个惹是生非的主,性子跳脱,少有人能跟上他的思维;四公子褚墨虽还在国子监就读,却已能窥见其温和内敛之性情。
若说今日这事是褚容干的,倒没人觉得惊讶,可偏偏却是秉承着军规大于一切的褚峥,干出了持刀威胁世子这种事来。
不光褚明鹤不敢置信,就是褚明琛与赵氏都惊得不轻。
赵氏当即起身,急急哧道,“峥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顺义候府虽说是个侯爵,但并无甚实权,在遍地显赫的长安里,实则算不得什么。
可就算如此,那魏钰也是个世子啊,且不看僧面看佛面,魏钰还是广陵霍家的外孙,霍老将军就他母亲一个嫡女,自小就疼爱得很,霍家女早逝,霍老将军便将对爱女的感情尽数倾注到外孙身上。
旁人不清楚,他褚家还能不明白么。
且卫家与霍家素来交好,就算小辈不常走动亲近不起来,也不能如此轻慢人家啊!
褚峥倒好,直接把刀架人脖子上。
褚容在一旁睁大眼惊讶的盯着自己二哥,二哥还真是闷声干大事啊!
他怎么想不出这样的主意。
“父亲,您别怪二哥哥,是我...”
“大伯,此事另有缘由。”褚峥打断褚瑜,沉声将褚瑜在茗香楼所听见的事无巨细的说来。
“我气不过,可事到临头已经来不及撤销定婚宴,又怕无凭无据会牵连国公府,只得想了这个主意,大伯放心,我会去向魏世子请罪。”
褚峥此时也知道这件事确实是他思虑不周,他不该如此冲动,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且达到了他的预期,再谈后悔也无益。
他自会找机会去同魏钰道歉。
魏钰哪怕无实权无功名,那也是个世子爷。
按照大霁的规矩,他这算是犯上。
“他景时卿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大放厥词!”还没等褚家其余人消化褚峥说的真相,卫氏便一掌拍在桌上,气的面色发红。
褚明鹤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脸色瞬间变的铁青。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面前恭谦温和的景时卿,在背后竟有这样一副面孔,不仅诬陷国公府,还这般损坏阿榆的名声!
其他人面上也都不好看。
阿榆是府里唯一的姑娘,自小就是被他们捧在手心疼爱,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塞到摘星院里,换句话说,他们府里的五姑娘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会对景时卿稀罕到不惜用权势相逼?
还棒打鸳鸯,拆人良缘!
众人心里越想越气,他们千娇万宠的姑娘,岂容得旁人如此践踏!
褚容向来混惯了,当即甩了袖子折身往外走,“老子去弄死这狗东西!”
“回来!”褚明扬揉了揉眉心,喝道。
褚容不得不停下脚步,眼眶都气的起了一层猩红,“爹!我早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这种两面三刀的伪君子,您还要拦着我!”
“你看看你像什么话!”褚明扬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这一屋子长辈,你在这儿称什么老子呢,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褚容,“?”
哪只狗替他上过学堂!
穆氏,“…你发什么疯呢,有你这么骂儿子的么!”
“夫人,不是… 我就顺口这么一说。”褚明扬被穆氏瞪了一眼,顿时就蔫了下来,嘟囔道,“总不能叫混小子真去把人打死了不是。”
“打死就打死了,这种东西瞧着就碍眼!”穆氏柳眉一横,气骂道。
褚明扬,“…”
他默默的坐了回去,倒是忘了,夫人的脾气比他还烈些。
“我觉着吧,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毕竟是景太傅的嫡子,且杀人是犯法的,要不得。”褚明扬往穆氏身边凑了凑,小声道,“夫人要着实气不过,我叫人去套个麻袋打一顿出出气。”
穆氏哼了声,没说话。
她自然知道杀人是犯法的,不过是脾气一上来,便有些口不择言罢了。
褚容被自己爹娘这么一闹,便又默默的挪了回来。
还说他混,这是遗传好么。
爹娘一个比一个脾气火爆,还指望他知书达理不成!
“要我说,这事做的好!”卫氏瞥了眼褚明鹤,没好气道,“要不是这么闹一出,这会儿阿瑜都已经跳进火坑了!”
褚明鹤听出了卫氏对自己的不满,无奈道,“要是及时将事情说与我,我自会想办法取消定婚宴,这几个孩子自作主张,如今事成了还好,要是没成,又该如何收场。”
褚容偷偷瞥了眼褚峥褚瑜。
明明只有两个,哪来的几个?
卫氏,“当初要不是你同意这门婚事,哪至于这么多事!”
褚明鹤一怔,“怎么就成了我同意的,分明是阿瑜喜…”
“咳咳!是,就算是我同意的,可谁知道景时卿是这般道貌岸然之辈。”
褚瑜几次想插话都没能插得上,听到这里后鼻尖一酸,砰地跪下。
“五妹妹!”
“阿瑜!”
“都是我的错,是我识人不清,婚姻大事本该听从父母之命,是我不慎被景时卿蒙骗,才求的父亲同意这桩婚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褚瑜边说,眼泪边不住的往下滚。
她一想到梦中因她一意孤行嫁给景时卿,导致褚家家破人亡,她的心就揪着疼。
如今她只是受了这一点委屈,爹爹娘亲,叔父叔母,几位哥哥便已心疼成这样,若她当真嫁给景时卿,出了那件事时他们该要多难受啊。
她出事后褚家才接二连三发生变故。
父亲,二叔父,三叔父都是有真本事的,若不是因她乱了分寸,岂会轻易落入别人的圈套。
她因一己私情害了褚家所有人,真真是不孝,她愧对他们的疼爱与关怀。
卫氏见褚瑜哭成这样,忙上前心疼的将她扶起来,“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是爹爹娘亲没有替你看清那人的真面目,怪不得你。”
她清楚阿瑜是喜欢过景时卿的,女儿家的懵懂情愫最是可贵,可偏偏遇错了人。
他们听着都觉心都要碎了,阿瑜亲耳听得那些混账话时,还不知要心痛成什么样。
她就说呢,阿瑜身子一向健朗,没道理只淋了片刻的雨就病成那样。
原来,这就是沈院判所说的心病。
伤心过度,心生郁结。
卫氏一想到这些话,就觉得喘不过气。
“娘,呜呜…”褚瑜一头扑进卫氏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是女儿的错,女儿以后都听爹爹娘亲的。”
“还…还有今日的事,是我求二哥哥帮我的,不怪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