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最高执政官(第4/4页)
"-冥王星-牌,送给你好了。"她脱下了夹克向那个女孩扔去,夹克刚飞到中途就被另外几支手截住了。
"记住,-冥王星-有两种,一种领子上有金道儿一种没有,我这件没有!"她不放心地冲乱成一堆的年轻人喊。
趁那年轻人在抢她的蓝夹克,最高执政官钻进了"东方"车。她刚要发动汽车,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吻了一下。回头看到了一个身穿陆军少尉军装的漂亮姑娘,这是最高执政官的警卫员,刚刚度假回来。
"我刚才在记者招待会上干得伟大吗?"最高执政官笑着问少尉。
"伟大极了!"少尉孩子气地大叫一声。
两个人在"东方"车中哈哈大笑起来,车飞快地滑向前去。
"男孩子们崇拜你,但可望不可及,都围着我转了。"少尉在谈她的度假见闻时很是得意地说。
"傻瓜,我要是你就为自己带个回来。"最高执政官说。
"除了你再要个男孩儿做警卫。我不想离开你!"
"真糟糕,我只有权带一个。"
前方,一群老头截住了"东方"车,他们的白发在路灯下十分显眼。这不是新闻大厦前
的那群,但岁数绝不会比那群小。他们挤在长安街正中,加上周围一圈举着摄像机的记者,交通严重堵塞。三架微型直升机悬在半空,机上的警察对下面这些老人们毫无办法。
"天啊,要我的命了!好朋友,给我下儿鼓励。"最高执政官对少尉说。
"向前走吧,鲜花自会在两旁开放!"
"妙极了,可毫无效果。把手枪留在车上,听话,否则我不要你了!见鬼,我记得坐垫下有一件衣服的,你说我穿运动衫看上去如何?"
"有魅力极了!还是校运会上那个网球冠军漂亮的身材,一点没变。"少尉说。
"那就这样儿了,说不定能迷住那帮老头儿呢,使他们饶了我"
最高执政官下了车。老头儿们呼啦啦地围上来。她那穿雪白网球衫的身躯显得那么年轻柔美,像一株白玉兰立在一堆老核桃中。
"你你这个不懂事的孩子啊!"一个老者颤微微地说,拐枚几乎点到最高执政官的鼻子上。"在那些人中,我就看你还懂事,我选了你,可你叛逆,孽种!"
接下来说话的老者好像比上一个稳重,但话的分量绝不轻。
"我们这个古老的文明,对家庭有着别的文明无法比拟的神圣感,正是以这无数个神圣的坚固的家庭为舟,我们的文明渡过了五千年的岁月长河来到今天。现在,这个国家却要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不承认家庭的存在!天理不容啊!!"
"老大爷,我们到公路边去谈好吗?您看"那根拐枚使最高执政官执动弹不得。
"看看你这个样子,像个淘气的小丫头!你的衣服呢?看看这个样子"
"一个女孩子向我要,我"
"好啊,衣服都送了人,别说是执政官了,你像个正派孩子吗?!"
"不要家?不要家?!野兽还有家呢!"
"老大爷,看我们堵了多少车"
"野兽还要家呢!!"那个至少有二百一十岁的老者声嘶力竭地重复着。
"可野兽,比如我最喜欢的袋鼠,并没有保证婚姻家庭的宪法法律啊。我们到那边去吧,老大爷啊!"
那根合成纤维拐枚抡圆了,啪地抽在最高执政官的脸上。
"你你敢对长辈这么粗鲁地说话,啊?!啊?!"老者气得喘不上气来,人工心脏的警报灯在他胸前吱吱地闪着红光。
少尉双眼冒火,猛扑上去,但被最高执政官有力地拉住了。
"我再次请老人家们离开公路,好吗?"那一击反而使她的声音更加平静,但多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这种力量在她的话中很少出现,但确实是属于她的,只是不显示罢了。
老人们终于散开了。
"真对不起,同志们,都是由于我。"最高执政官拉着为维持秩序累得气喘吁吁的巡逻警
察的手说。
"执政官同志,现在就可以以伤害罪逮捕那老家伙。"
"不不,我到了那个年龄也许比他还可笑呢,那时你用吊车把我扔到路边!"
"东方"车靠自动驾驶仪行驶。两个人坐在后座,最高执政官靠在她的警卫员的肩上,少尉心痛地抚摸着她脸上的那道肿痕。她们俩中间,放着那个大得出奇的头盔。
"我真该戴上它的,那个小伙子真好。"最高执政官喃喃地说。
少尉突然哭起来,"我没想到那老东西会"
"朝前走吧,鲜花自会在两边开放-你知道有什么办法使我脸上这一道儿消失吗?好朋友,别哭,唉,你真该带个男孩儿回来的。"她的神志渐渐不清,她已三天没睡觉了。"车在向家开现在回家干什么去见他?不,停下。好朋友,有吃的吗?那我睡了"
当少尉买到面包和罐装啤酒回到"东方"车来时,共和国的最高执政官已抱着那个大头盔睡熟了。
正是在这个时间里,六个已死去的大脑(五个是本世纪的,一个来自二十世纪)的分子三维全息记录的数据,正从三维记录仪的光盘存贮器上以每秒钟上亿K字节的速度,输入一台有五百万个CPU,内存为64000亿兆字节,主频为10的12次方兆赫的计算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