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共度难关,齐心(第2/3页)

秦溯心中松了口气,若是别的事,她倒还要斟酌斟酌,但是这件事,她早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大人,此事本宫早已知晓,还请起来说话吧。”

沈丞相这才被秦溯扶着坐起来,抹了把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溯,“殿下,这……”

“沈大人只需告诉本宫,沈夫人是从何人口中得知此事?”

秦溯正查着这事,没想到对方这就送到自己面前来了。

沈丞相稍稍迟疑,还是如实回答,“杨国公府夫人跟家妻所说,不过听杨夫人说,她也只是听说,到底是谁知道此事,罪臣并未细问,但那人知之甚详,绝非空穴来风。”

秦溯指尖轻敲着桌面,心中有数,“沈丞相不必担心,此事本宫早就知道,并且也知道沈敬言同沈大人的关系,那沈敬言在一年多前被其养子所杀,那养子名为沈慎,勾结江南官府,伙同外域之人还欲兴风作浪,已被本宫连根拔起,再无任何痕迹。”

听秦溯这般详细地说着,沈丞相微微瞪大眼,“殿下这是……”

“沈大人乃我大雍肱骨之臣,并未做过对不起大雍之事,不应因一身份之事,便寒了我大雍良臣之心,本宫本想处理了这一切,便能风平浪静,但是却不知为何,竟还有人走漏了风声,看来是还有心怀不轨之人,就在这京中,该怎么把这人揪出来,还得靠沈大人。”

秦溯宽慰一番沈丞相,将人劝住,看沈丞相冷静下来,又想起来刚才沈丞相非要请缨去靖国一事,“沈大人,天无绝人之路,万万不可再寻此短见。”

看秦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沈丞相只得摇头苦笑,“臣……也是万念俱灰,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沈大人莫慌,现在当务之急是查出背后捣乱之人,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沈大人,另外靖国瘟疫之事,还是卫大人前去吧,如何?”

秦溯能明白沈大人出此下策的良苦用心,现在此时解决,也算是万事大吉。

“臣……叩谢殿下。”

说到这里,沈丞相又要跪谢,秦溯哪敢受这个礼,只得赶忙将人扶起来,“沈大人请起,此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好一番劝解,秦溯才将沈丞相劝了回去,又召来卫子康,交代靖国一事还是他去,另特给了他金令,见金令,如皇帝亲临,也好解了卫子康的后顾之忧,毕竟到时候可能难免会用到些非常手段。

解决了靖国一事,秦溯在御书房中转了几圈,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亲自去沈府一趟。

沈夫人出身书香门第,同沈丞相是一个脾气的人,连同沈奕沈清也是一身清高风骨,出了这种事,定然是极为难以接受,指不定会闹出个什么样的事情来。

现在是多事之秋,还是事情越少越好。

心中这样想着,秦溯的仪仗出了宫,直往丞相府而去,到了丞相府门前,果然看见连下人都是一个个的神经紧绷模样,也不知道里面闹成什么样了。

秦溯带人进了丞相府,整个府中一片死寂,无人敢言语。

刚走到回廊处,秦溯就看见沈丞相和沈夫人匆匆忙忙迎出来的身影,沈夫人的眼睛还一片红肿,亦是沧桑许多,看见秦溯见礼,亦险些晕倒,沈丞相赶忙去扶,却被一把甩开,气氛冷凝。

“沈大人,沈夫人,不必多礼,本宫前来,只是有一事相商,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秦溯这一看,就知道自己来对了,以沈夫人的脾气,当真是不信沈丞相的话,就算信了,心中也还是有道隔阂。

秦溯这样说了,沈丞相和沈夫人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当着秦溯的面闹起来,只先领着秦溯去了主院书房。

“沈小姐和沈少爷可知此事?”

边走着,秦溯边问了一句。

提起自己的一双儿女,沈夫人忍不住又红了眼眶,擦了擦眼泪,“都已知晓,此事也跟他二人有关,不该瞒着,也瞒不住的。”

“那便叫沈小姐和沈少爷一同前来吧,沈夫人,此事并无甚大不了,且放宽心便是。”

秦溯觉得既然要说清了,那就一次性都说清楚。

沈夫人虽觉不妥,但是既然秦溯这样说了,也只能照做,将沈奕和沈清也都叫了过来。

沈奕和沈清二人过来的时候,明显也是精神萎靡,看上去应当是一夜未眠,说来也是,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是睡也睡不下。

秦溯看着进门时匆匆看了一眼,便低头不再看自己的沈奕,只觉得心疼,这都什么事啊。

不过现在也不是顾及这些儿女私情的时候,秦溯将跟沈丞相说过的话重新又说了一遍。

“据本宫所知,沈大人早已同沈敬言等人再无瓜葛,仅仅一个前朝人的身份,并不足以定罪,沈大人一心为大雍,一心为民,不应当受此委屈,所谓英雄不问出处,仅仅是一个自己无法选择的出身,并不能抹灭沈大人为大雍所做的功劳,这也是本宫为何并未将此事公开的原因。”

秦溯一句句说着,看着始终沉默不语的沈家人,“前朝已过百年,当年太-祖皇帝既然连前朝的嫡系子孙也留下,就证明大雍是有容人之量,现如今若是再赶尽杀绝,岂不是荒唐?

父皇这些年之所以对前朝之人仇视,大部分原因来自于十几年前的旧事,现在旧事已往,该付出代价的人也已经付出了该有的代价,不该再迁怒于旁人。”

永乐帝这些年之所以严查前朝之人,其实大部分原因都是对人不对事,当年德仁皇后心系沈敬言,又是因沈敬言而死,永乐帝自然因此迁怒前朝之人,不过这么多年了,也该结束了。

秦溯的话说完,沈夫人看了一眼沈丞相,才又看向秦溯,“臣妇知殿下宽慰我等之心,多谢殿下处处维护之情,只是大雍律法不可触犯,虽并非前朝之人皆有罪,但是前朝之人并未科考资格乃是实情,这沈安隐瞒身世,欺君罔上这么多年,若就此了之,他如何对得起大雍?如何对得起如此信任他的朝廷?如何对得起百姓?”

秦溯也是才知道沈夫人性子竟如此之刚直,亦险些被问得哑口无言。

“沈夫人,此事开始,确实是沈大人之过,但是这么多年,沈大人为了大雍,也是尽职尽责,鞠躬尽瘁,已是功大于过,若是旁人有沈大人之才,有沈大人之操行品德,本宫认为,亦能担当大任,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但知错能改,才是善莫大焉,臣妇知道殿下心善仁慈,亦多谢殿下给我沈家一条生路,但是这众臣之首,丞相之位,不该是他沈安所能担当。”

沈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微微发抖,这已经是她背弃心中的坚守,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当这一切的存在都是在虚假谎言的基础上,那谎言被拆穿的时候,一切也将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