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亲娘误会我,老板生我气,这个世界也太残酷了。
我点开微信,依旧没得到我妈妈的回复。
看来只有榜一大哥对我好。
我看了一遍今天我和榜一大哥的聊天记录,心头微微一暖,心想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大哥愿意听我说话。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点进了聊天框。
我:大哥,你被别人误解过吗?
大哥回复得很快:比如?
我:被亲妈误会自己和老板谈恋爱。
我:对了,我是男的,我老板也是男的,我是直男。
大哥没回我。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这世界上除了我怎么可能有第二个人这么衰呢?如果我是大哥、这些事情也没有真实地发生在我身上,我可绝不会把这种离谱的情节当真。
过了好久,大哥才回我的微信:那你自己是怎么看的?
大哥这问题问得真奇怪,我能有什么看法呢?
我说:我没啥看法,老板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我老板,我其实没关系,就是怕我妈这样想会给人家添麻烦。
大哥又问:你怎么知道老板不喜欢你?
宁亦珩喜欢我室友这事儿目前只有我自己知道,就算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榜一大哥在现实里认识,我也不能对一个陌生人说老板的私事。
于是我回复:我就是知道。
我:我知道他绝对不会喜欢我。
大哥:……
大哥:好吧。
果然,在大哥这里是很难问到解决问题的方法的,毕竟他不是我,没有经历过如此尴尬魔幻的事情。
我也就只能找他抱怨抱怨,抒发一下怨气。
大哥:你觉得你老板怎么样?
我想都没想,说:我老板挺好的,我以前觉得他不近人情,但现在接触多了,感觉他就性格怪了点,其他的都还不错,是个好人。
大哥:性格怪?
我:哎呀,你是没见过他本人,动不动就生闷气,也不知道有什么不高兴的。
我:他也不跟别人这样,就和我生气,我真是想不明白。
大哥:……
我又补充说:不过,不是我吹,我老板真挺帅的,就是品味堪忧。
我:上班下班都是同款西服,我都看腻了。
大哥:。
大哥:ok,我知道了。
不知为何,我感觉大哥的语气有点微妙。
算了,不管了,想太多没用。
因为腰伤,宁亦珩给我批了病假,元旦过后我不用去上班,就过上了每天躺在床上看看猫星同人、摸摸小猫、和大哥聊聊天的日子,我不用再操心共工作上的事儿,过得十分舒坦,宛如提前养老。
果然工作使人衰老。
宁亦珩虽然有事没事就不高兴,但依旧每天下班准时驱车过来给我做推拿,他不肯留宿,推拿完就自己回家。
这段时间宁亦珩突然就不再穿西服了,但恕我直言,他的衣品依然堪忧,他由原本的同款西服轮换变成了全身上下一身黑,黑外套黑毛衣黑长裤黑袜子,每天都黑漆漆的,我也看不出他每天的穿搭有什么区别。
人一闲下来时间过得极快,一眨眼公司便放了年假,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我的腰好转很多,已可以正常走动。
我和李宵鸣也提前订好回家的机票,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年。
李宵鸣知道宁亦珩要跟着我们一块回家后,表现得很平淡,大概是了解到了宁亦珩对自己的情意,便不会对此惊讶了。
看来他俩最近进展不错,我很满意。
只是我妈还对于我和宁亦珩之间的关系存在着很离谱的误会,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怎样解释她的重点都搞错,我实在谈的心累,决定把宁亦珩带回去亲自说明。
我们本来想把咪咪也带走,但考虑到自驾耗时太久,咪咪胆子不大,我担心它在半路上应激,便只得作罢,就在屋里留了自助猫粮和五大盆猫砂,足够它过年这段时间用。我特意在卧室和客厅里装了摄像头,方便离家后能随时观察它的情况。
就这样,在年假的第二天,我、李宵鸣以及宁亦珩三人拎着大包小包出了机场,坐上了回村的长途大巴。
回去路上的景色其实乏善可陈,无非就是绵延不绝的山脉和峭壁,毕竟我和李宵鸣从小在这长大,再美的风景也都看腻了,幸好近年我们这修了盘山高速公路,远比我们读书的时候方便许多,路上的时间也缩短不少。
宁亦珩这种城里人倒是从没见过山里的景色,我旁边李宵鸣睡得七荤八素时,他还靠着窗户目不转睛地观察外面一闪而过的景色。
至于我为什么坐在李宵鸣和宁亦珩中间——当我往大巴车下方的行李寄存处里塞好行李时,俩人已经选好了位置,宁亦珩坐在窗边往外看,而李宵鸣特意与他隔了一个空位,抱着颈枕不管不顾地闭眼装睡。
看来他俩还没完全和好,而身为局外人的我也无法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
哎,我还没有恋爱,就已经为宁亦珩和李宵鸣感到爱情的心酸了。
那时的我当然不能直接摇醒明显是装睡的李宵鸣,让他挪到宁亦珩身边去,便只好承担起缓解他二人矛盾的重任,忍辱负重地坐在了他俩中间,心想趁机会说些好话,让他俩早点和好。
宁亦珩看窗外的景色看得很认真。
都什么时候了,李宵鸣睡得摇头晃脑都快倒在我肩膀上了,作为准恋人的宁亦珩还只顾着看风景,难怪他恋爱总是谈不下来。
如果是我笔下的角色,面对此情此景,此时一定不再顾及恋人的别扭,潇洒地提出和我换座位,然后把李宵鸣的脑袋狠狠地扣在自己肩膀上。
他要露出强势优雅不失风度而又带几分霸道的微笑,然后说——“男人,你的头只能靠我的肩膀。”
妈呀,身为直男的我只会YY女孩子们的爱情故事,我以前从没想过,原来男同也可以如此罗曼蒂克吗?
原本专注望向窗外的宁亦珩转过头,对上我的视线。
“程淮宿,你的表情好奇怪。”宁亦珩说,“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老板,我只是被罗曼蒂克冲昏了头脑。
正在此时,瞌睡得不住点头的李宵鸣随着不断震动、摇摇晃晃的大巴车,一头杵在了我肩膀上。
妈的,这小子头好硬,又硬又沉,砸得我肩膀疼。
我不动声色地想要把李宵鸣的头挪开,无意间瞥见了宁亦珩阴沉的脸。
哎哟,这下坏事儿了,忘了宁亦珩正盯着我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