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时代的融合(第2/4页)
按照东岸军方强硬派的理论,在这个物竞天择、丛林法则和社会达尔文理论盛行的铁血年代,各个民族的斗争从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在南美的土地上,他们这些穿越者身为外来的强盗,不杀光这片土地原来的主人,还能心安理得地住下去吗?甚至妄想融合吸收这些原住民?这简直是作死无极限!
因此,作为外来政权的东岸共和国,可以吸收明朝人、日本人、欧洲人甚至阿拉伯人成为正式国民,但唯独不能吸收印第安人,为的就是他们头上顶着的“原住民”光环——在东岸共和国的军方看来,代表他们天然享有对这片土地的一切权益,即便是他们的混血后裔也比纯血外来人更有权力占有这片土地,这也是后世南美国家种族隔阂的重要原因之一,自己这些穿越者绝对不能重蹈覆辙,给子孙后代留下麻烦。
在这样残忍无情的执政理念之下,东岸共和国对待土著原住民的态度,自然是极为凶残和不人道的。大航海时代的西方殖民者,为了追求商业利益,可能还会留下原住民的一条性命,而到了更加凶残的东岸共和国手里,印第安土著的下场不是被杀就是流放海外,以此来给移民腾出生存空间——移民们浑身沾满着印第安人前所未见的病毒,一手持剑一手持犁,肆意地用火枪和病菌屠杀着原本过着与世隔绝生活的印第安土著,抢走他们的土地和家园,奴役他们的身体与心灵,然后用压榨得来的财富滋养自己的国民,扩展自己民族和国家的生存空间,简直就是最恐怖的毁灭者与大恶魔。
所以,在华盟的总部会议上,当华美共和国的一位代表严肃地提出,如果让未经检疫的山东流民大规模进入美洲,很可能会导致安置地四周疫病蔓延、危害美洲原住民健康的时候,东岸共和国方面的代表反而大喜,巴不得潘帕斯草原的印第安土著无声无息地死于病魔之手。接下来,在偶然得知了王秋、李维一行人在中世纪欧洲一边救人一边杀人,到处广撒瘟疫毁灭世界的“伟业”之后,几位杀人如麻的东岸共和国陆军将领更是见猎心喜,甚至开始讨论着要针对印第安土著展开细菌战,比如设法在印第安村落附近投放病毒和细菌来污染水源,往聚居地释放带菌昆虫等等……但考虑到这些做法实在太刷下限,而且瘟疫一旦被释放出来,就很难控制,说不定最后还会祸害到穿越者头上,所以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再接下来,海参崴、台湾和海南岛都属于中国传统版图,而济州岛也在东亚区域的范围内,人口大规模迁移导致的疾病传染问题没那么严重,更需要担心的是移民会水土不服。
华盟总部所在的澳洲殖民地,目前暂时还没开始移民,即使开始移民了,在那边也没几个原住民需要处置,死光了也无所谓——那种石器时代的原始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念头根本就是无用的人口。
至于南非和马达加斯加的殖民地……嗯,那些非洲黑叔叔的抗病能力,就大可以不必担心了。这帮明朝移民到了那边,还指不定是谁传染谁呢!别忘了,一直到二十一世纪,非洲依然是各种新型瘟疫的原产地——包括让人闻风丧胆的艾滋病和埃博拉,都是货真价实的非洲产品!
在各种病魔的考验之下,能活到成年的非洲黑叔叔,绝对都是百病难侵的金刚不坏之身!
总之,对于非洲黑叔叔们的免疫抗病能力,穿越者们都抱有绝对的信任……
……
看到这个星期拨给华美共和国的山东新移民,都已经通过【随意门】全部抵达,而华美共和国援助山东战场的粮秣物资,也都通过【随意门】运输到了地球的另一端,王秋暂时也没有了什么要做的事情,索性就在齐建军总理的陪同下,浏览了一番曼城的街景。
——在本位面穿越者建设的各座都市之中,继承了苏俄“傻大粗黑”风格的海参崴,或许是工业实力最强的,但若论布局之优雅,街景建筑之美观,绝对要数北美的曼城最为漂亮。
跟二十一世纪的纽约大都会相比,1632年的曼城自然要小得多,全城人口约有十万,整个市区不过是相当于曼哈顿岛的最南端,再加上长岛最西边的一小部分而已。但在这个时代的美洲,曼城已经是仅次于墨西哥城的第二大都会,而且全城的街区都相当干净漂亮,远非其它欧洲人殖民地的那些肮脏贫民窟可比: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一座座造型端正大气、窗明几净的多层楼房,几何对称的街区花园或绿化带,阳台和窗台上繁花锦簇的盆栽,带着雪白线条的黑灰色街道,五颜六色的沿街大小商铺门店,街上充斥着肤色衣着各异的人流,还有重型驮马牵引的城市公共交通有轨马车,不时在车夫的吆喝声中穿梭而过……
——在充分体验了后世各种笼屋蜗居、交通堵塞、环境污染等现代城市病之后,利用新大陆富裕的自然资源,北美的穿越者们简直是“小资文青病”发作一般,不惜工本地在把曼城打造成一座花园都市。
在王秋看来,曼城这地方的街景,很像是老照片里那些十九世纪维多利亚时代的欧美城市,大多数建筑都用红瓦石墙垒砌而成,中间也夹杂了少许东方式样的飞檐斗拱,给人以一种蒸汽时代的古朴气息。房屋之间普遍点缀着挺拔的行道树和大片的城市绿地,远比现代都市那些拥挤而单调的混凝土森林更有美感。
另一方面,由于电力和自来水的普及,还有广播电台和电影院的出现,除了看不到汽车之外,这地方已经基本达到了解放前旧上海租界的生活水平,并且在治安上要比鱼龙混杂的旧上海强得多。
而在十七世纪的欧洲人眼里,这座城市却已是惊人的堂皇精美、高雅大气、先进舒适——方便清洁的自来水,平整干净的水泥或碎石沥青大道、如星河倒映般的街区电灯、热闹繁华的集市商铺、庄严肃穆的政府大楼、花园般漂亮的大学教学区,还有外岛工业园区内宏伟壮丽的蒸汽电站、如泰坦巨人般的蒸汽塔吊……无一不让他们啧啧赞叹。相比之下,此时的巴黎和伦敦,就如同腥臭肮脏的贫民窟一样不堪入目了。
更让欧洲人趋之若鹜的,则是这里宛如天堂的生活水平——毕竟那些大厦和宫殿再怎么美观,也跟市井小民无关。以十七世纪的欧洲市民生活标准,曼城这地方称得上极度富裕,即使是最下等的市民,都买得起好几套衣服,由于每个家庭都能吃得上白面包,以至于在市内很难找到卖黑面包的地方……
——此时此刻,东方的中国正处于明末乱世,西方的欧洲同样也在三十年战争的空前浩劫之中挣扎。从北欧的瑞典到南欧的西班牙,英格兰、法兰西、荷兰、德国、意大利……几乎所有的传统强国都沐浴在熊熊战火之中,尤其是作为主战场的德国,更是有六分之五的城镇被战乱摧残和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