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五十五条弹幕(第3/3页)

关于这件事情,她已经不想再继续纠结下去了。就算是得到了答案又能如何,她怎能确定她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又怎能确定他说出的那个答案,是不是她想听到的。

顾休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反常,以往她从来不会纠结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更没有如此矫情,连他随口说出的一句话都要反复琢磨半天。

她很不喜欢现在反复无常的自己,便决定好好反思,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正常一点。

见顾休休久久没有应答,元容道:“豆儿,你上次说过,等孤想清了缘由,才可以亲你……你方才是想问这个吗?”

“不是!”她下意识拔高了音调,反驳道:“上次我只是随口说说,如今成了婚,殿下……哥哥若是想亲我便亲,不需要什么缘由。”

也不知怎么,明明顾休休改口自称本宫时,比什么都顺溜,反倒是那句哥哥有些唤不出口。

元容似是看出了她的不习惯,道:“若是叫不惯口,便也不用勉强自己改口。”

顾休休摇头:“叫的惯。”说罢,她站起身:“我吃饱了,哥哥还吃吗?”

元容听她这样说,便让人将晚膳撤了下去,还未起身,便听到她继续问道:“时辰不早了,哥哥要不要就寝?”

“……”他看着已是坐到了榻边,露出半边雪白肩颈的顾休休,缓慢地吸了口气,又轻轻地吐了出来:“豆儿,还是唤孤长卿罢。”

到底是今时不同往日,彼时年少无知,她唤他为哥哥,他也只是将她当做妹妹一般,并无杂念。

如今听她用软糯轻柔的嗓音唤上一声哥哥,他便杂念丛生,控制不住想要将她压倒在榻,狠狠索取。

这是超脱他认知之外的情绪,与方才那种失控感与情难自抑之感相仿,于他而言很是陌生。

顾休休不知道元容为何突然又要她改口,但他既然这样说了,她便也乖顺道:“长卿,要不要就寝?”

元容喉头一梗,发现她不论如何唤他,他皆是心神不定,方寸大乱。

他垂首,低声应道:“好。”

元容走过去,顾休休才注意到,他披散在身后的鸦发仍是半湿着,若是这样就寝,睡上一夜,怕是要着凉染寒。

顾休休小声道:“你坐着,我给你擦擦头发吧?”

元容还未反应过来,已是被她按在了榻边。她拿起绵软的绢帛,跪坐在他身后,用绢帛一寸寸擦拭着他随意披散着的长发。

他的头发又黑又亮,在烛光泛着淡淡的光泽,发质柔软,仿佛丝绸锦缎一般滑顺。

她取了一小缕放在手心,感受到一丝凉意,小心翼翼地裹在绢帛中,轻轻握在掌心里,向下擦拭。

顾休休的动作很轻柔,甚至让元容生出几分错觉来,恍若回到了少年时。

那时候,他也曾如此为她擦过湿发。一晃十几载过去,她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女郎,而他也过了弱冠之年,不再年少。

顾休休便一直重复这样的动作,直至将他湿漉漉半干的发尾捻干水分,鬓发间摸起来不再潮湿,这才罢了。

她放下手中的绢帛,舒了口气:“好了,可以睡了。”

说罢,顾休休便率先脱了鞋袜,并着朱色凤裙,只留下一身单薄的里衣,掀开喜被,自觉地躺进了床榻里头。

她的动作看起来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卡顿,倒叫元容怔了怔,望着往日那张宽大而空旷的沉香木阔榻。

如今被顾休休占去了半边,阔榻便看起来没有那样空荡了,反而有一种难言的充实感,填满了他的心口。

这向来冷寂的青梧殿,仿佛也有了一丝家的模样,平淡温馨。

元容也脱下了四爪蟒袍,并排躺在了她的身侧,还未刚一躺下,顾休休就弹跳了起来,惊得他神色微怔:“……怎么了?”

她撑起半个身子,将方才女官们洒在身下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干果,用手掬了起来,微窘道:“硌腰了……”

元容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子底下也有散碎的干果。

两人起身,忙活着将散落一床的干果拾起,寻着寻着,掀开喜被后,顾休休倏忽看见了那大红色的床单上,铺着的一块白色长帕,于榻上十分显眼。

她前世虽然忙于学业,但闲暇之时,偶尔也会看一看连续剧放松心情。她曾在古装剧上看到过这东西,好像是新婚之夜,用来检测新娘子贞洁的白布。

这应该是女官提前铺好的,顾休休抿了抿唇,想起永安侯夫人给她的小册子,又想起顾月叮嘱朱玉讲给她听的劝慰——今夜是洞房花烛夜,殿下要与娘娘圆房再正常不过了。

她勉强压下羞耻心,缓缓向元容伸出了小手,两指捻住他的衣袖,嗓音几乎低不可闻:“长卿,我们……圆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