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2/2页)
路上,案件的种种信息在他脑海中重组,突兀的,昨天的某种直觉再次闪过:胡尧是故意针对美人!
*
一天前。
北桦隔着屏幕被不讲道理的爱情之箭射中,而后他自告奋勇地陪着美人,势要帮美人洗清污水,浑然忘了以往推崇的“以事实为依据“。
他们一起去拜访了把美人告上法庭的那户人家,“受害者”孙飞昂才十岁。
说明来意后,暴脾气孙父抄起扫帚想揍人,北桦护着乔瑜用身体挡了几下狠的,闷哼一声,极快地把自己的身影和安全感烙印在美人的心底。
就在混乱中,孙母带着孩子回来了。
孙飞昂看到熟悉的身影后直接小跑过来抱大腿,高兴地满口喊着乔老师。
孙母怎么扯都扯不下来,孙父也揍不下去了,几人这才进了屋,停止了混乱。
虽然孙飞昂腻歪在乔瑜身旁,表现的丝毫没有阴霾,但孙父孙母只觉得是孩子不懂自己被伤害了。
“小孩子是单纯,但是也知道谁是真心对自己好的。”
“如果他真的被乔老师伤害了,就算当时再温柔也不会毫无抵触。他现在也不可能表现地这么亲昵。”
“你们确信乔老师真的做了不好的事吗?”
北桦又直击人心的劝了几句,终于让这对夫妻开口。
“你们说,接孩子的时候还一切正常,孩子舍不得地抱着老师的腿,而到家以后他就嘀咕身体又累又疼,不给脱衣服,还不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除了说又累又疼,还说了什么?”
“说被老师吓到了,不敢反抗,老师像野兽一样控制他……”
“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孩子反正死都不说。要不是我们趁他睡着了以后发现他屁股蛋和大腿根被掐得青紫,根本没想到他竟然被一直喜欢崇拜的老师伤害了!”
孙母越说越气,话里含着泣音。
“你们揍过孩子吗?”
“和这有关系吗?”
“如果你们揍过孩子,那小孩短时间内还会想亲近你们吗?”
孙母陷入了思考,她每次揍过以后,小胖子都会生半天气,跑得远远的,做什么都不吱声。
“你们先前说接孩子回来的时候一切正常,孩子还表现地舍不得老师。如果他身上的伤真的是老师做的……”
孙母终于反应过来。
所有人将目光都投向了依旧抱着乔瑜大腿的孙飞昂,十岁的小胖子还在念叨着好久没去舞蹈室,问老师有没有想他,班里的小花有没有想他。
北桦让他再回忆一下一周前在补习班发生的事情。
小胖子被家里人问过很多次,熟练地说了一些无甚异常的内容,整段话里跳过了一段时间,恰好是他在舞蹈室里暂时休息的时间。
再追问为什么跳过,他就说些什么“疼,累,不想脱衣服”等琐碎的词语,和已经搬走的胡尧传出的遣词造句很像,最重要的是——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常用的词语。
北桦和孙父孙母追问,孙飞昂仍就是不开口,害怕地蹲在地上说自己一定要保密。
乔瑜拉着小胖子从地上站起来,他摘下墨镜和口罩,认真地盯着小胖子说:“看着老师的眼睛,能不能告诉老师,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脱去伪装的美人仿佛整个人都朦胧了一些,真实世界未曾见识过的绝世美色就这么不合时宜的震慑住了不久前还敌视他的人,令人明知不应该,却还是忍不住沉迷。
孙飞昂和父母顿时都呆滞了半晌,尤其是孙飞昂,虽然还小,但已经能充分体会到这份超越世俗的极具冲击力的美丽。
他duang的一下趴在乔瑜的膝盖上,嚷嚷着:“乔老师,我啥都说!”
原来当时在练舞室辅导纠正小胖子舞蹈姿势后,乔瑜便去门边拿水喝,留下累的气喘吁吁的胳膊腿酸疼的小胖子原地休息。
这时胡尧跑到小胖子身边,问他是不是身体疼的像被拆了一样、是不是累的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老师是不是像野兽一样有力气,控制的他不能动弹?小胖子都点点头。
重复问了三遍后,胡尧突然隐秘地狠狠掐了两把小胖子的肉,还命令他回家后不准脱衣服,不准告诉父母发生了什么,否则他们一家都会被干掉。
孙飞昂在舞蹈班本来就有点内向,害怕之中只能答应。
“呜呜呜,老师,我和爸爸妈妈要死掉了!呜呜呜,到时候老师能给我坟上献花吗?呜呜呜,让我死而无憾!”
“死!死什么死!”
孙母听明白自己一家人是冤枉了美得天仙似的乔老师,正惶恐难过呢,听到孙飞昂最后这段话时立刻气不打一出来,抄起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胖子就piapia作响的揍起了屁股。
“哇哇哇!”
小胖子哭的更大声了。
乔瑜好歹劝住了孙母,很明显,小胖子是被胡尧欺负了,而为了家里人的安全愣是什么都不敢说。
要怪,只能怪胡尧离奇的行为。
等告别了变得极其热情、使劲儿挽留他们一起吃午饭的孙家人后,乔瑜和北桦去了舞蹈室。
他们前脚走,孙家人后脚就忙不迭的跑到警局要求撤诉。
舞蹈室。
因监控镜头破损,断电又让文件损坏,北桦特意来试试能不能修复文件。若是能修复,他们就有了直接证据证明乔瑜的清白。
作为计算机高手的北桦从白天忙到黑夜,还只修复了一小半的内容。本打算第二天让宁宥带着视频证据去找胡尧的,也没来得及。
所幸胡尧也承认乔瑜没做什么职责之外的事。
想到这里,北桦把车停在乔瑜家的楼下,又重新回顾了一遍小胖子的话——错不了,胡尧的行为用了一种特殊的心理技巧,把特定的词汇在特殊情景中多次重复,植入脑子。
这可不像普通的恶作剧。
这起诽谤案,胡尧很可能不是单纯误导、教唆父母,而是有意的谋划!
就在北桦抓住了关键点,拎着水果蔬菜上楼时,一位陌生的波浪卷银发、墨镜真丝长裙的女人按响了乔瑜家的门铃,薄如蝉翼的银灰色手套还残留着硝烟的气息。
蜂蜜奶油味的高级雪茄被女人紧张地点燃,而后却没有放到嘴边,只是在空气中无谓的飘散清甜的味道,烟气淡的若有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