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15

毕鹤戚不愧是当了上将的人,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恶徒在他这里就变成了跳梁小丑,没出一回合毕鹤戚就废了他们的手,速度非常快, 乃至于景良途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便已经集体躺在地上哀嚎。

本以为会是一场激战, 没想到就这样被毕鹤戚如此轻轻松松的给化解了。

只听毕鹤戚对着他身后的人沉声道:“把这些人带回去关好,回头我要审。”

那些人大概是他的下属,声音满含尊敬:“明白。”

整个过程,景良途都不敢看,倒不是血腥, 主要是因为,他在努力的避免让毕鹤戚看见他的脸。

一旦被他看见自己的脸,这次的计划大概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当一个反派真的很不容易啊。

而毕鹤戚在处理完那些喽啰之后, 视线在实验室里逡巡,最终, 目光落在了景良途的身上。

景良途将脸埋在自己的手臂里, 什么也看不见,但能感觉到自己的腿上有血液止不住的流淌。

虽然看不到脸, 但是毕鹤戚总觉得这个人十分的眼熟。

这时候,实验室的管理者急冲冲的来到了这里, 表情充满歉意道:“麻烦您了上将,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处理把。”

这时候,已经有人走到景良途的身边, 想在军医来之前做一下紧急处理。

鬼使神差的, 毕鹤戚走了过去, 赶在他们之前去查看景良途的伤势。

景良途始终不敢看他, 脸埋在臂腕里, 身体紧绷至极,就好像不堪忍受这么剧烈的疼痛一般,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痉挛。

毕鹤戚见他这样,便找了干净的绷带紧急地给他包扎了一下,动作尽量温柔克制。

张温是毕鹤戚的仰慕者之一,头一次见到有人看见上将给自己包扎,既不道谢,也不吭声的,甚至连脸都不露。

这大兄弟长得又不磕碜,甚至还好看的出名,怎么连脸都不敢露啊。

这时候毕鹤戚包扎的动作略重了点,景良途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毕鹤戚:“很痛吗?”

景良途摇了摇头。

谁知这时候,毕鹤戚眼睛一眯,突然使了阴招,在景良途毫无防备的时候掰过了他的脸。

棱角分明的脸,一双凤眸颤抖,眼底还有一颗痣,美得恰到好处。

在看清眼前的这张脸时,毕鹤戚的眼眸狠狠的颤抖了一下,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景良途则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

脸被看到了QAQ。

军医很快赶到,为了对景良途进行紧急治疗,他们不好意思的让上将暂时避让一下。

毕鹤戚被军医隔开,看着景良途的目光十分复杂,而景良途压根就不敢看他,从始至终都是别过脸去,只能看清他因为疼痛而汗津津的额发,还有因为忍痛而忍不住攥紧的手指。

*

做完治疗后,景良途被带入了治疗舱。

这是一种新型的医学治疗工具,可以帮助患者修复骨肉,但是新生出来的骨肉会很脆弱,磨合的时间也会很疼,这代表着患者在后面的时间都只能卧床养伤。

骨肉再生的过程十分痛苦,景良途一进治疗舱就被打了全身麻醉,眼前一片漆黑,世界寂静下来。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身边便只剩下了毕鹤戚一个人。

他的目光始终沉沉的地注视着自己,眼中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景良途咽了一口唾沫,心中直呼完蛋。

好像行动前去烧香拜佛也没有什么用的样子,他还是遇到了这种最不想发生的情况。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景良途也只能尝试一下先发制人。

他怯生生道:“好久不见。”

毕鹤戚一点也不配合:“是吗?可是父亲看起来,并不想见到我啊。”

景良途想到了自己今天疯狂回避他的样子,一时之间有些心虚。

现在他的处境十分尴尬,他的腿现在属于半废不废的状态,想跑都困难,而且他还不知什么原因,现在居然莫名其妙跟毕鹤戚共处一室,对方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生气!

毕鹤戚周身笼罩着一股低气压,简直压的景良途呼吸困难,也不敢说什么狡辩的话。

现在他主要是担心毕鹤戚发觉自己来到实验基地的目的。

不然,他还能是因为什么原因生气呢?

正在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的时候,他看到毕鹤戚冲他抬起了手。

景良途以为他要打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但是很快,他只感觉到了额头上的温度。

毕鹤戚正垂下眼帘,轻抚着他的额头,但是神情却丝毫没有放松下来的意思,下颌线紧绷着。

许久,他听到毕鹤戚沉声道:“今天,我若是晚去一步,你就死了。”

景良途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的眼睛,仿佛看懂了他眼中那股压抑的情绪名为何物。

原来,那是后怕。

景良途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斟酌了一下情景,运用他所擅长的人际关系常识,说出了一句他自认为在这个场合绝对不会出错的话。

他试探道:“谢谢?”

但是他没想到,这么礼貌!这么客气!这么科学!这么符合语境的话放在这里仿佛就大错特错,错的离谱了!

因为很快,他就收到了来自阅卷人也就是毕鹤戚的惩罚。

他!被!咬!了!

像被野狼叼住脖子的小动物,无法逃脱,疼的吸气,大呼道:“毕鹤戚!你在做什么?!松开我!”

谁知这些年不见,毕鹤戚不光实力突飞猛进,威胁人的功力也是让人刮目相看:“父亲,我劝你小声一点,因为我的房间就像我们曾今一起住的房子一样,不隔音。”

他俯在他耳边低语道:“如果你不乖,我不介意让对面的人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你觉得呢?”

景良途被他的话吓傻了,敛下眉眼,屈辱的看着他,咬牙道:“你敢?”

毕鹤戚轻笑一声:“父亲,我真的敢。”

“你!”

景良途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

以前的毕鹤戚是白里透着黑,没想到现在的他似乎从里到外都黑了,说出来的话都坏的彻底。

为什么他可以一边恭敬的叫自己父亲,一边用那种话来威胁他。

景良途被气红了眼眶,毕鹤戚却用指腹轻轻地蹭着他的眼尾道:“父亲,其实我以前就想说了,你被气红眼眶的样子,其实很诱人。”

说完,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留在景良途颈上的咬痕,压低了声音,若有所指道:“如果不是你弄伤了腿,怕弄疼你,我要做的事情可就不只是这么一点了。”

毕鹤戚眼眸漆黑:“父亲,不要生气,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既然来了,我又怎么有放你离开的道理。

事已至此,景良途终于明白,这么多年的分别,不但没有磨灭毕鹤戚对他的感情,而且这份感情似乎还往更加畸形的方向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