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见效(第2/3页)

三人正说着话,在帐篷外站岗的东宫卫进来禀道:“殿下,曹御史请见。”

薛明芳听到这话,才终于不再闹别扭,挪到胡床上坐好,谢煐便叫了进。

曹御史进来行礼,直起身就先问到平王:“早先殿下进谷,可见到平王,平王情形如何?”

谢煐知他要写奏章,眼也不眨地道:“孤已见过,平王无伤无病,就是吃得不好、精神欠佳。孤已和祝五娘谈妥,往后平王等人的饭食由东宫卫专送。”

曹御史微蹙下眉:“殿下怎不直接带平王回来。”

谢煐还未说话,薛明芳先冷笑了一声:“我说曹御史,你是自己傻啊还是当殿下傻,又或者以为对面是傻子。平王可是对面那伙人最重要的保命符,怎么可能这时候便交出来。”

曹御史只看着谢煐,又问:“那殿下准备何时营救平王?”

薛明芳继续嘲笑他:“自然得等疫病结束才好下手。我可是打听过了,对面人数至少在一万五以上,还不知道里头有多少染病的。疫病还没治好就抢人,若是逼急了对面,一万五千人往外冲,我们这么点人可拦不住。到时疫病四散传开,你姓曹的就是大煜的罪人。”

曹御史终于绷不起,转眼瞪了下薛明芳。

薛明芳毫不在乎,哂然一笑:“诶,我说,你以前也不见和平王多亲厚啊,怎么现下如此着急。不会是你哪个儿子侄子啥的,其实混到了平王后院里头吧。”

这话激得曹御史胡子都翘了:“你!”

谢煐淡淡地接过话:“孤知陛下必会叮嘱御史多关注平王,然疫病之下情形非同一般。所幸平王并没大碍,且让他在那边多待些时日也无妨。待疫病过去,孤自会将他救回。”

曹御史收了收气,点下头,开始禀报一些后勤事宜。待说完,他又细问过疫病情况,听闻外面估计也有蔓延,面上都带上几分忧色。

谢煐续道:“曹御史不用太过担忧,治疫一事孤已有安排,你调度好物资即可。另外,如今大水已退,待疫病过去,灾民当能还家。可到下一年收粮之前,灾民还是无粮充饥。于此,过往都是什么章程?”

曹御史回道:“朝廷一般只赈济一两个月,长也不过三四月。再往后,灾民可向朝廷借粮借种,按着灾年的低息算。灾后会有一到三年的免税时间,灾民只须在这期间还清本息,也就能缓过来。

“青州这边的气候,可以种越冬的粮食,明年四五月就有收成。灾民只要能在七八月时还家播种,明后两年慢慢偿还,当不算困难。”

谢煐点头道:“赈济方面便有劳曹御史费心。”

曹御史躬身应了是,告退离去。

有官员在时,白殊一直默默当壁花,此时才问:“我们能把他争取过来吗?”

谢煐却是摇头:“没必要。此人能力手腕都有,只是圆滑老辣,但若我们占据上风,他自会向我们靠拢。”

白殊以自己的方式理解了下——就是打顺风仗他会跟着上,打逆风仗他就会落跑,不可交托关键任务,但若自身足够强大,也能让他任劳任怨地干活。

薛明芳笑道:“能力先不说,其实朝廷中大多数官员都是这样的老油子墙头草,皇子间争权夺位与他们干系不大。只有利益捆绑得深的,才真会下力气卖命。”

谢煐接道:“青州的知州与通判原该两厢制衡,可现下全和平王沆瀣一气。由此可知,平王在青州所行之事,已经捆住青州所有上层官员。希望子山能尽快找到突破口,查出端倪。”

白殊安慰道:“青州重要官员既然都被抓了,州治那边没了主事的,肯定是一片慌乱。以子山之才,应该很快就能传来好消息。”

谢煐转眼看向他,微一点头:“嗯。”

此时,薛明芳“嘶”了一声,一边说着“我出去了,不打扰你们”,一边快速起身走向帐外。

白殊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背影消失,又对谢煐道:“殿下忙吧,我出去散会儿步,也看看口服补液和肥皂的制作情况。”

这两样东西现在是冯万川在盯着。今天营地刚扎好,肥皂还不一定能忙活起来,但补液得抓紧时间多做,毕竟那么多病患等着用。

谢煐叮嘱一句:“叫上孟大,不要离开营地范围。”

白殊应声“知道”,捏着手中的黑龙镇纸,带上黑猫和知雨出去了。

营地范围很宽广,白殊也没打算去外头,出帐篷后就只叫了孟大一个,先散着步去往制作补液的地方。

冯万川正在此处坐镇,东宫卫们向来令行禁止,白殊先前又设计过一条分工作业的流水线,因此只是忙而不乱。

白殊看过一圈,对冯万川道声“冯总管辛苦”。

冯万川客气了几句,目光几次扫过白殊手中的镇纸。

白殊见此,干脆大方地张开手:“我瞧着挺喜欢,殿下就赐给我了。比起那些精雕细琢的,我倒是更喜欢这种古朴似拙的技法。”

他原本还没怎么注意,是谢煐送了,他才仔细瞧了瞧。这一看,发现并不是那种眼睛、胡须、鳞片都仔细刻化的雕法,而更为简朴流畅的设计,却丝毫不减黑龙气势。

冯万川笑道:“这镇纸,和殿下平常佩在腰间那块龙形玉,是出自同一位玉雕大师之手,也是同一块玉。这墨玉是当年属国进献,先帝看着喜欢,就赠给先皇后,说是与先皇后相配。

“不过先皇后一直未寻人雕刻,直到诞下殿下,才特意请了那位玉雕大师进宫。大师按着先皇后的意思……雕完那块龙形玉,还剩着点料子,就顺手又雕了这镇纸。殿下平时常用,咱家这次就给带来了。”

白殊听出冯万川话音中间有个停顿,却并没有深究。

其实他把玩这镇纸到现在,已经隐隐有点猜测,此时又听冯万川这么一说,几乎可以断定——先前谢煐给自己的那块信物玉佩,也是同一块玉雕出来的。

谢煐给他信物的事并无第三人知道,如此重要的东西,冯万川会隐去也不奇怪。

白殊又和冯万川说过几句闲话,便带人离开。

一边往制肥皂的地方走,白殊一边在脑内和小黑说:“看来不还礼是不行了,会越欠越多。”

小黑优雅地走在他身边,尾巴轻轻拍在他腿上:“你可以不收。”

白殊叹气。他本来也不想收,这不是没忍心嘛。

不过,谢煐头一次送的药方他不知该怎么还礼,这次的倒是好还了。既然这镇纸是谢煐常用的,那他同样还一块回去就是。

于是白殊问小黑:“小黑,玉有红色的吗?”

小黑:“有。”接着报出一串玉石名字。

白殊:“……我还是找别人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