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危机与绝境(第14/24页)

宁檬懵懂摇头:“今天真是喝得太多了,断片了。”

陆既明声音里那种带着欲望的哑和眼神中充满期待的炽热,一下全都被冰凉如水的夜湮没掉了。

宁檬问他,你怎么没叫醒我。

陆既明说,你睡太沉,我没舍得。

他没舍得把她醒来后离开他怀抱的时间提前。

他想能多抱她一会,是多么幸福啊。哪怕她醒来直接断片了。

可这一晚,她在他怀里,他觉得这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比任何时候都美好,比从前的锦衣玉食、比过去的颐指气使都美好。

宁檬面孔还蒸腾着酒精残留的滚烫,她从桌面捡了瓶矿泉水,拧开把水倒在掌心,拍到面颊上降温。

之后她满屋搜寻面巾纸,可惜全都被用光了。

斜侧里伸来陆既明的手,他捏着一条手帕递过来。宁檬顺手接过擦了脸和手,说了声“谢谢”。

等擦完她把手帕拿到眼前一看,整个人定住了。

水蓝色,女士用。这是她的手帕。当年负责既明资本和鹰石投资一起合作的定增项目时,她去给陆既明送资料那会落在陆既明那里的。

那时她被雾霾刺激得不停打喷嚏,怕喷来喷去招人烦,就找了块手帕来堵嘴。只是后来那手帕不知怎么就不见了,她一忙起来也全顾不上找它一找。还是苏维然无意中跟她提起,看到陆既明桌上有那么块女孩子用的手帕,她才知道手帕是掉在哪了。她以为陆既明早把这手帕扔掉了,没想到三年多过去了,他居然随手随身地就掏出了它。

宁檬握着手帕笑了:“这不是我的吗?不还给我吗?”

陆既明把手帕从她掌心里一把夺回来:“我捡的,就是我的,凭什么还?”

宁檬转开头,笑弯了眼。

等冲脑门的那股酒精燥热终于消下去了,宁檬对陆既明说:“我们也走吧。”

陆既明起身套外套。

宁檬盯着他领口松脱了的那颗扣子,不解地问:“你扣子怎么了?”

陆既明瞥她一眼,极度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被鬼上身了!”

宁檬耸耸肩。在她断片的时候这里一定发生过一些很好玩的事情。

第二天是跨年夜,公司上午上班下午放假。

宁檬在办公室里揉着宿醉的头时,杨小扬鬼鬼祟祟地敲门进来。

宁檬被杨小扬的一脸贼样刺激得精神一振:“你那是什么表情?”

杨小扬趴在宁檬办公桌上,荡漾起一脸春色,挤眉弄眼地说:“我现在不是以上司下属的身份和你说话哦,我现在是以闺蜜好朋友的身份和你真诚谈心!阿檬啊,说实话,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宁檬:“……?”

宁檬回以懵逼宿醉脸。

杨小扬撇着嘴翻了个白眼:“还装!昨天陆总说你喝多了,得让你安静睡会,就让大家都先走了。我也走了,但我手机落那了,我就走一半又回头去取。结果啊,老天有眼!就让我撞破你们的奸情了哈哈哈哈!”

宁檬的心咚咚直跳。一股燥热莫名地往她脸上卷。这感觉她好熟悉,好像她昨晚也有过这样心跳脸热的感受。

“什么奸情?”宁檬问杨小扬。

杨小扬瞪大了眼:“阿檬,不是吧,你脸都红成这样了还要死鸭子嘴硬哦?那好你想听我用小黄文的形式描述一番事情经过那我满足你!昨天是这样的,我返身回去找手机,结果一推包间门,我的妈!我就看见你跟陆总俩人正抱在一起要死要活地互相啃呢!真的是啃,不是亲!!!你们没那么文艺,你们充满了兽欲!!!阿檬,讲真认识你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有那么狂野的一面,你把陆总衬衫扣子都给扯开了!我的天不能再说下去了,我好害羞我要出去冷静一下!”杨小扬捧着脸荡漾地飘出了办公室。

宁檬面红耳赤心跳如鼓。

她想起来了。

昨晚她喝晕以后,陆既明捧着她的脸问她哪难受,她哼唧着说哪哪都难受。陆既明说他也哪哪都难受。陆既明还说太难受了他忍不了了就算等下再挨一脚或者一巴掌,他也认了。然后他就把嘴唇往她嘴唇上一压,他们就狂野地啃在了一起。只是啃到后面她酒劲上头直接迷糊过去了,再醒来就是一副断片的姿态。

现在断的片衔接上了,宁檬使劲拍自己的脸。

终于把那股要命的燥热拍散了,她起身,走去陆既明办公室。

她深呼吸,敲敲门,听到“进!”之后镇定自若一推门,对着从办公桌前抬起头的陆既明,做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问:“晚上有空吗?不如我请你看电影吧?”

宁檬问陆既明:晚上有空吗?不如我请你看电影吧。

陆既明把笔往文件上一摔,一副“你想请我就请我你当我是什么”的嗔怒样子,问了声:“管饭吗?”

宁檬憋着笑:“可以管。”

陆既明得寸进尺:“包跨年吗?”

宁檬很大度:“可以包。”

陆既明憋着一股劲儿,不知道是试探还是打趣,憋得眼角都抖了:“给发女朋友吗?”

宁檬故意捣乱:“想要几个?“

陆既明觉得自己再也不能把问题继续铺垫下去了,他必须单刀直入插进重点,否则他会憋死自己:“你男朋友呢?你怎么不找他看去?”

宁檬给了一个不那么经意的笑:“我没有男朋友啊。”

陆既明在她的话音里整个人像被塑在僵硬不能动的石刻雕像里。

宁檬继续:“没了好几个月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的。她的云淡风轻飘到陆既明那里却掀起了狂风巨澜。

陆既明有点激动地想站起来,心意比动作快,椅子被慢了半拍的动作所累,拖拖拉拉绊着了他起身的腿。一串噼里啪啦叮里咣当的声音后,他狼狈地坐在了地上。

半点喷火总裁的形象都不复存在了。

宁檬开心地笑起来,也不去扶他,挥挥手,又是一片云淡风轻:“我去订票了,我的朋友!”

“我的朋友”四个字她咬得戏谑又开心。

陆既明从地上蹿起来,一下觉得自己应该去宁檬办公室溜达溜达表达点什么,一下又觉得应该抓紧时间继续未完成的工作,等下好以全身心的放松状态去迎接这跨年夜的美好生活。

他就这样一下走过来,一下走回去,在办公室里打起了转。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为邻家的姑娘失魂落魄转磨磨。

最后他走到墙壁前,额头抵着墙,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再也忍不住地笑起来,笑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分手了,分手了!

晚上宁檬和陆既明到五棵松附近吃了饭,然后就近到耀莱五棵松影院去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