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当落入池中的时候, 江洛瑶也是期待过摄政王再像方才那般躲得自己远远的……

但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江洛瑶倒是没有呛水,她默默抬袖擦了擦眼睛,假装没事儿人一样安静地往池子边缘走了走。

“现在继续笑话本王啊。”盛玦咬牙切齿地蹚过来,在她身后问道,“方才欺压本王的时候,不是还挺厉害的吗。”

盛玦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掉下池子来, 看到对方坠进池子时,他怕他磕着碰着或者呛了水,所以很快地过来瞧瞧,结果对方一点儿事儿也没,还反过来避了避自己。

见她没事, 盛玦也就放心了——放心地和她秋后算账。

他说:“刚刚追着本王跑, 现在倒学会避让了。”

江洛瑶马上和他道歉:“是我的错。”

盛玦:“……”

自己还没说她的不是呢, 怎么承认错误这么快。

“本王这次可不会上当了。”盛玦说, “你每次都假意服软, 实则根本不知道本王到底是因何生气, 道歉的话都毫无诚意。”

江洛瑶小声道:“抱歉……王爷。”

她总是这样软/绵.绵地认错,盛玦好像一拳打空了一般, 满肚子的气更没处发了。

他很生气, 干脆抬手握住她单薄的肩头, 把人转过来,叫对方和自己对视:“江洛瑶, 你看着本王再说话。”

江洛瑶不敢睁眼, 紧紧闭着眸子。

盛玦:“……”

对方可能是真的害怕, 漂亮的眉目轻轻凝着, 长睫一直在颤抖,两眼一闭, 根本不把自己这个摄政王放在眼里。

盛玦一肚子的火气,干瞪着她,又不能把人给怎么样。

她如今落了水,身上软和的云纱全泅湿在了身上,勾勒出姣美的身形,很难叫盛玦不注意到。

盛玦盯着盯着,突然喉头一动,视线下移,看到了对方那起伏的弧度。

他想起来了,她给自己端来荔枝那天,自己就注意到了此处的变化,但好在自己为人正直,一直没有再去回想。

但现在这种情况……

盛玦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把自己身上披着的那件衣裳褪下来,先把她裹好。

“叫你猖狂,现在满意了吧。”盛玦说她,“真笨呢,怎么能摔下来呢。”

江洛瑶说,再不会有下次了,自己不会再这样了。

她说完,终于才反应过来自己肩上多了件衣裳,她松了口气,抬眼望向对方——

盛玦把衣裳给她了,上身连个遮蔽的都没有,还就这样一脸怒气地瞧着她。

江洛瑶小声和他商量:“王,王爷……要不,去穿个衣裳?”

盛玦语气很冲:“不穿,本王还没有濯发沐身呢,若不是你突然进来,也不至于现在还在池子里泡着。”

江洛瑶小小地抿了抿唇,露出了点儿理亏的神色。

“不过,你来都来了,也湿了衣裳,不如干脆伺候一下本王,就当赔罪吧。”盛玦吓唬她,“不然今日别想走。”

江洛瑶:“嗯。”

盛玦这才满意了些,放心地松开她肩头,准备先把人给捞到池子外头。

可就当他双手控住对方侧腰,去托举她时,她突然又不配合了。

江洛瑶无声地推开他:“别碰,痒。”

盛玦不近人情道:“本王又没做什么别的,你忍一忍,不然池子深,从这里不方便上去。”

江洛瑶还是摇摇头:“可是真的好痒。”

盛玦:???

能有多痒?自己又没有故意弄痒她,何至于此呢?

于是他为了给江洛瑶示范一下,便拉起江洛瑶的手,叫对方先来摸摸自己的腰:“不痒,不信你来摸本王,看,本王就丝毫不觉得痒。”

江洛瑶猝不及防被他强行拉着手按到了对方腰际,当场就摸到了坚实细腻的肌肤。

她就像被烫了一般,连忙要收手。

盛玦早预料到她不配合了,果断加深力度,把手心的柔荑按得更严丝合缝了些。

“你摸啊。”盛玦说,“此处不该会痒的,所以你要克服一下这个弊病,本王才能把你抱到上面。”

江洛瑶难过极了:“可是我克服不了。”

她生来就不喜欢被人碰腰,一碰就痒得厉害,一痒就想笑,紧接着就会浑身没力气。

偏偏摄政王此人不近人情,揪着某件事了,就非要抓住不放。

她尝试和对方讲道理:“王爷,我可以不从这边上去吗。”

盛玦也认真和她说:“所以按着你的意思,要同本王一起在池子里蹚水到那边?江洛瑶,你有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你明知道这样……”

盛玦话说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他身/下只是简单围了一下,方才蹚水过来时,已经有些松软了,若是不休整就回去,怕是今天叫江洛瑶全给看完了。

江洛瑶脸颊微红,不敢看他。

“或者说……”盛玦桃花目轻轻一眯,故意凑过去在她耳边道,“你今后嫁给本王,也算对本王负了今日的责。”

江洛瑶:“……”

他怎么能这样说呢。

盛玦等啊等,还是没等来她的回话。

他终于有些失望了,独自生着气,闷闷不乐地把擦身用的巾子围紧了些,而后才语气恶劣地凶她:“好了,不答应就不答应,本王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来,手给我,我拉你去那边。”

盛玦愤愤地拉住了她,然后把人送去了水流缓一些的位置,方便她能上去。

浴池里头是活水,所以还引了加热用的铜首,他怕她不小心烫着了,所以很小心地牵引着她,明明路程不长,却蹚了许久才过去。

知道叫她上了岸,盛玦才松开了手。

他想,自己可还真是难得的正人君子,在这种地方,硬是没碰她一下,以后天下人再说自己是奸邪恶人,自己就把他们头拧下来。

所谓的“柳下惠”也不过如此了。

江洛瑶上去以后,似乎还没打算要走,真的就要履行诺言,给自己濯发擦身。

她倒是可以,盛玦却自觉没那个定力了。

盛玦道:“你先擦擦头发,稍等本王片刻。”

江洛瑶披着他给的衣裳,冷绸般长发湿着,一张素净无辜的脸庞微微低着,偶尔抬起下颌瞧瞧他在做什么。

盛玦恶声恶气:“再看,再看就来伺候本王。”

“好。”

江洛瑶好似没听出他这是一句反话,当即起身就要去帮忙,惊得盛玦连声叫她别动。

江洛瑶倏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盛玦拿她没办法,他不知道对方怎么可以做到坐怀不乱的,反正他自己一见她,就忍不住多想,这种情况下,更是很难清清白白地去看她,想她。

他几乎是用了平生意志,才克制住了自己的行为,没有过早地吓到她。

盛玦恨恨地想,现在不能逾礼,等以后说服了岳昌侯,提了亲,娶了她,就要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