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破国,气运加身

草原上阳光普照,风吹的草木伏低。

几件萨满器物放在一起,气息隐然相连,侧耳倾听,似有一种咆哮声在耳畔徘徊。

声音初闻细弱,但几次呼吸时间后,就变得十分明显。

仔细聆听,想找出其来源时,声音又消失隐去,非常诡异。

霍去病和卫青,都在打量这几件东西。

那神像头戴羽冠,也就是萨满帽,身上挂着骨器装饰,脸型细长,嘴巴前凸,有些像一只鸟的脸挪到了人的身躯上。

它的表情似笑非笑,一只眼睛睁开,一只眼睛闭合,对应着萨满体系中的昼夜,生死。

其睁开的这只眼,内部嵌着一颗深黑色的宝石做眼瞳,幽光流转,在‘打量’霍去病等人。

神像的材质自具纹理,像是骨骼拼凑组合而成。

“在以黄帝为首的部落征战时期,传说草原上就是由萨满之神统治,他的神魂最终和草原的万物相合,遗体则葬在了大草原的中央。”

卫青扫视几样东西道:

“到秦时,匈奴草原上连续数日被一股黑色的风暴席卷,不见天日。

匈奴人一直传说,当时他们的先祖在一处沉陷的天坑里,发现了萨满的部分遗骨,启出来后,分别封存在几件圣物中,成为匈奴几大王部代代传承的东西。”

“匈奴人随后崛起于草原,而他们的命魂修行等方法,皆是聆听这几件圣物内的密语而获得。”

卫青对匈奴人的历史,有过细致的了解。

“舅父的意思是这几件东西,就是匈奴人的圣物,其中封存着萨满之神的遗骨?”

卫青嗯了一声:“这几件应该不是全部,有些东西随身带在大萨满恩敕和伊稚斜身上。这几件或许是其中的一部分。

尤其是这尊神像,还有那个骨瓮。”

众人耳畔时起时落的古怪声音,就来自神像和那个骨瓮。

霍去病手里,霸王戟忽然出现,往前一刺。

咔嚓!

戟锋利剑般刺在神像的眉心。

这一瞬,似乎有一声尖叫响起,随即神像的脑袋被贯穿,四分五裂。

众人皆是呆了呆,居然是如此粗暴直接的手段。

龟裂的神像内,滚落出两件东西,一件是其睁开的那只眼睛里嵌的黑色宝石。

另外则是头上的萨满帽里,飘出一枚灰黑色翎羽。

神像的脑袋,被霸王戟的锋芒绞碎,只有这两件东西无恙。

萨满帽上的那枚翎羽落地后,闪烁出密布的咒文。

伊稚斜被刺中时,体内浮现的那枚骨片,也是祭刻着类似的咒文。

赵破奴俯身将翎羽拿起来,递给了霍去病。

同一刻,他意识里龟蛇相合而成的玄武,引颈吞吐,争而食之。

翎羽里明显有对应萨满力量,连通生死的气机,被玄武收摄,吞噬。

兵家诛邪破妄,无所畏惧,所以霍去病上手就戳穿了这神像。

他意识里的玄武,对萨满连通生死的手段,气机,更是视为‘养分’。

嚓!

翎羽内的气机被抽取,无声无息的化为飞灰。

玄武主死,正好克制萨满的力量。

霍去病还能感觉到,随着玄武的吸收,阴身也有了变化。

他战场突破,颇为仓促,境界并未完全稳定下来。

但吸收蕴含萨满之力的气机,阴身和刚突破的境界,正慢慢稳定。

黑色眼球般的宝石,也一样,气息被玄武吞噬殆尽。

霍去病的视线,转向另外几件东西。

这几件器物,确是匈奴萨满的传承之物,且承载着无数匈奴人,一代代祈祷祭祀萨满之神的愿景,信仰的念力。

某种意义上,几件器物中,还蕴含着部分匈奴的气数,国运。

如果换个人,想破坏它们,会非常困难。

但霍去病修的是兵家。

兵家为国而战时,自具国运气数加持。

因他正代表着大汉,与匈奴开战。

由他出手,这几件映合匈奴国运的器物,便被其战时独有的兵家气息压制,逐一被破。

当霍去病戳破那个骨瓮。

瓮中气机溢出,被玄武再次吸收。

这时,他识海内的玄武,白虎兵符同出,气机交融,在霍去病身后化出一根兵锋巨柱,直至苍穹。

新成型的白虎兵符,造型方正,其上蕴含兵理的咒文。

“匈奴本部兵败,国运必然衰退。

而去病统兵破匈奴,匈奴衰退的这部分国运气数,冥冥中化作一股兵家气运,被他接连破开这几件器物的过程所诱发吸收。

这是兵家撼动一国气运后,才可能出现的变化,并入其兵家修行。”

卫青笑了笑,仰头观看霍去病背后的兵锋巨柱。

他当年初次打入匈奴龙城,也曾撼动匈奴的部分气数,成就了自身,就是眼前类似的情况。

从那之后,卫青虽然年轻时在平阳侯府为奴,修行起步很晚,却在得了撼动一国后的部分气数,于短短数年间,兵家境界连做突破,登上了大将的位置。

此时则轮到霍去病再次撼动匈奴的部分国运。

在善于观气的道家,阴阳家眼里,匈奴国运正在缓缓衰退。

道尊负手站在一侧,眼神玩味。

大汉冠军侯,撼动一国气运,得了气数,自身与大汉国运亦是进一步相合。

但他想追逐兵圣之路,难度却是又大了一层。

据道尊所知,成就兵圣,需超脱国运束缚,和兵家成长过程中与国运契合越来越深的过程,正好相反。

个中真谛几乎无人能破。

霍去病的身形,被一股气机承载,浮空数尺而立。

他的目光扫视周边,稍远处仍有不少匈奴部族在逃亡,往草原更深处的北方而去。

其兵符白虎,蓦地仰天咆哮。

它口中吐出蕴含杀意的气息,随着啸声,席卷草原。

有正在策骑奔驰的匈奴部众身畔,像是卷起了一层内含刀兵的风暴,甚至连意识里也浮现出白虎的杀伐气机。

被这气机一冲,逃散的匈奴部众,顿时从马背上栽落,眉心龟裂。

这就是白虎兵符的杀伐之力。

那白虎咆哮,传彻草原,便是遥远距离外,有些匈奴人的意识里也映现出一只白虎,遭到杀机侵袭,斩魂落魄。

“霍侯为何能修出两枚兵符?新出现的兵符化形白虎,可是兵家典籍中的白虎杀戮兵符!”

“开国时淮阴侯韩信的兵符,据说也不止一个。”

“刚才攻袭的匈奴王庭,是匈奴气数所聚之地,这白虎兵符的杀机并未完全显现,此刻才是真正的释放,好生厉害!”

“……”

周边兵众低语议论,瞩目而视。